朱由松在洛阳,虽然离着开封比京城近,但是可没人给他八百里急报。
等到他得知消息的时候,甚至比朱由校和魏忠贤还晚了两天,当时正在田里和徐光启探讨甘薯论的朱由松,听到开封陷落的消息,差点一个倒栽葱插在地里。
徐光启更是怒冲冠,沉声喝到:“一群草寇,竟然都能攻下开封?阉党果然是酒囊饭袋,祸国殃民!”
开封的地位和重要性,远远大于洛阳,那是中原真正的腹心。城高池深,兵精粮足,更有两路大军增援,这样都能攻陷开封,这是一群什么悍匪?
且不说京城三大营,单是自己见识过的曹文诏的军队,那种气势,就是做不了伪的。
朱由松忧心忡忡,后怕不已,幸亏是魏忠贤和朱由校这两个不着调,没同意自己的奏章,这“一阵风”不是什么春风,看来是阵飓风,自己还是别去惹他了。
徐光启自然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只见他目光呆滞,还以为被吓傻了,轻咳一声说道:“王爷,开封陷了,是不是应该与官府商量一下,加强洛阳防备,免得贼人来袭时出现手忙脚乱,难以应付的局面。”
“徐老说得对,来人啊,备马!”朱由松心里一动,想到这个徐光启的书里,对兵法也有描述,便顺口说道:“徐老,事态紧急,您随我去一趟洛阳府,多个人谋划,多条计策总是好的。”
徐光启也知道现在不是推辞的时候,他本来就是忧国忧民之人,当仁不让之下随着朱由松一起进了马车。
其实徐光启在练兵,制造火器,编撰法典条令方面的成就,也非常之大。只不过她在其他方面的光芒太盛,让人容易忽视他这些才能罢了。
洛阳府里,马士英也得了消息,正准备出门去王府找朱由松商议,走到门口就现朱由松已经找上门来。
朱由松扶着徐光启下了马车,看到马士英,也顾不得打招呼,急吼吼说道:“士英,开封的事你知道了吧?”
马士英眼里闪过一丝异色,心道:我是朝廷的消息,王爷竟比我知道的还快,王爷私下看来是有自己的消息来源。
好在他对朱由松已经死心塌地,说是上下级都不确切,自有一份兄弟情义在里面,看到他下了车说道:“王爷,我正想找你去呢,魏良卿丢了开封,京城三大营精锐尽失,我们洛阳恐怕难免兵祸了。”
朱由松步履匆匆,边走边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里面去商讨。”
进了知府衙门三人坐定,朱由松坐在上,说道:“士英,如今洛阳以你为,开封陷了贼人很可能趁势来攻洛阳,咱们可不能坐以待毙。”
马士英长吸一口冷气,说道:“王爷,洛阳承平已久,咱们大明朝立国以来,就没有经历过战事,城防什么的形同虚设。好在城墙修葺的及时,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这伙人连开封都能攻下,只怕是场恶战啊!”
徐光启一路上一直在沉思,捻须说道:“开封城老夫去过几次,且不论开封府兵如何,那种级别的城池,就算是几千老弱,也能守得住几万精兵。我看一阵风攻陷开封,未必是强攻,应该是开封守将中了什么奸计。”
朱由松,马士英闻言一怔,自从听到消息以来,他们不自觉地就以为悍匪攻城,想到的只是“一阵风”应该是多么强大,多么凶残,才能攻下开封,从来没想到是用计破城。
朱由松精神一振,说道:“着哇!徐老说的对,必定是开封自出昏招,中了什么计策,不然开封城上栓几条狗,都能守住半月。”
马士英疑惑道:“这位是?”
朱由松这才想起来,刚才只顾着担惊受怕,忘了介绍。
“这是徐光启徐大人,他的大名,你肯定听过吧?”
马士英慌忙站起,行礼道:“原来是玄扈先生,下官不识先生面目,失敬失敬。”
朱由松眼看他俩还要客气起来,赶忙打断将要说话的徐光启,说道:“徐老所言,我看八九不离十。一群没有经过训练,没有攻城器具,没有军规法纪的乱民,不下半月就成长到可以攻下开封府,是不现实的。
既然他们只是侥幸行计成功,我们就不用担心洛阳了,相反,我反而要想办法帮朝廷收回开封才行。”
徐光启自认不妥,一个藩王,驻守封地是本分,收复失地就有点出格了,就算成功了,也只能惹来猜疑,搞不好还会有牢狱之灾。只是自己身份尴尬,已经不是朝廷官员,而且小福王此举也是为国为民,自己也挑不出理来。
朱由松目光一转,觉得有些事还是不好在徐光启跟前讨论,于是说道:“士英,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还是要召集人手,加强洛阳防备。这几天肯定有开封附近的难民,逃到洛阳来,你要是不好安置,不妨去迎恩寺找张浩,他颇有经验,而且迎恩寺还可以安置几万人,绰绰有余。”
马士英眼光一亮,难民进洛阳是必然的事,本来这是颇为头疼的一件事,没想到小王爷还有这么个地方。他只当朱由松是为了他,才大开方便之门,不免暗自感激。
朱由松起身说道:“事不宜迟,士英你作为一府之尊,我们就不耽误你时间了,我跟徐老就先回去了。”
马士英将两人送出衙门,朱由松将徐光启扶上马车后,低头轻声对马士英说道:“晚上去我府上吃酒,有事相商。”说完就进了马车,马夫一扬鞭花,驾车而去。
马士英望着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