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柕在七月份上旬竟忙起来,手上的一个case方案拿出来很久,总也得不到甲方满意,她和同事倾尽了心血,加班将近一个周,方案改了又改,快到中旬才有些眉目。
学校里硕士论文答辩,选在一个周四的下午,300多人的学术大厅,前排坐了八位教授和行业的元老泰斗,十一位同学参加论文答辩,她排在第六。本来准备的很熟练,论文的内容也和导师沟通了很久,但是轮到她汇报时还是略有紧张,前几句说的有点颠三倒四,语速也有点快,好在导师临时插话说:晓柕,你可以讲的再慢一点。看着慈眉善目的导师,满眼的关爱神色,心里也就安定下来,娓娓道来,一路下来也算顺畅。教授们评论还不错,觉得课题的研究方向还是很有前途的,希望她不要放下,继续努力。
论文答辩结束,大家都很兴奋,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邀请导师一起吃饭。
头发渐花得老教授看着这帮年轻人,叽喳如麻雀,笑着说:“你们都通过了,好好放松吧,吃饭我就不去了。今天答辩来了这么多的同行,我们也很久没见面了,难得聚一次,也有很多学术上的事情需要切磋。”
导师这么一说,他们也不好再邀请,就说等来拿学位证时再聚。本来大家都是上班族,就只有周六周日上课时见面,匆匆忙忙的,现在难得有时间聚聚,也都很兴奋。晚饭定在离学校不远的一家湘菜馆,有几个湖南的同学喜欢吃辣,晓柕则无所谓。饭菜上来,大家趁着性子都喝了些,男女统一都是啤酒,不到一个小时十一个人竟喝了三箱。毕竟不是本科毕业生,在社会上历练了这么多年,每个人都不是初出茅庐,说话虽随意但也都保持几分矜持,几巡酒过,大家才逐渐放开,谈社会,谈工作,愉悦中也夹杂着无奈。其实,社会是个大染缸,浸入其中方知滋味,有时那种无奈感也只有自己慢慢体会品尝。
晓柕和一个叫荀竹的女孩聊着天,女孩子高高瘦瘦,带着副眼镜,真如竹子般纤细,她拉着晓柕的手说:“你还接着读不?”
晓柕酒喝的不少,有点头晕,幽幽地说:“我不想读了。”
荀竹说:“我也是,我都27岁了,和男朋友恋爱四年了,他也建议我不读了,我们商量好了,接下来要买房结婚了,反正书读到这个程度也算是给自己、给父母一个交代。”
晓柕点点头,拍拍她的手背,说:“有相爱的对象就赶快结婚,再不接真的要算大龄女青年了。”
荀竹接着有些神秘的靠近她说:“你不知道,现在的大龄女有多惨,我们公司有一个,三十六岁了,别人下班,她就呆在公司,就算没有加班也呆着,还抽烟,那个样子真的是很可怜的。”
晓柕笑笑说:“你挺幸运的,就着有一个感情要好的男朋友赶快结婚吧,别过大龄女这种不健康的生活。”
正说着,她的包震动起来,掏出来,看手机屏幕,竟然是袁卫然,想想自从那次送花到现在竟隔了一段时间没有联系,本来也觉得两人相差太远,也不是很熟悉的朋友,便有意疏远些,更何况她现在心里有了陆欧,哪还能装的下别人。现在打电话过来,也不知所为何事。看着屏幕上不断摇动的电话竟也没有去接。手机屏幕顽固得等到一个等待音完成,才熄灭归于黑暗。
从饭店出来,已经将近十点,因喝了酒,没有开车,打车回到住处。天气热,她开了空调,光着脚走在木地板上才感觉有点清亮。因实在是晕的厉害,没有洗漱就倒在沙发里睡了。
早上到了公司,头还有点沉,上午倒是没有什么急事,下午照例是每周的例会,各部门总结本周的工作完成情况,汇报下周的工作计划。
会议有点沉长,经理的嘴一张一翕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她觉得是昨晚的酒精作祟,到现在还梦游神州。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还是袁卫然,她不知道他找她到底什么事,也不想接,仅把手机攥在手里,任它呜呜震动着,手颤抖的发麻。本想她不接电话他会停止,但手机却坚持不懈的震动,耐力十足。
张欣怡悄悄用手臂捣捣她,昂昂头表示手机在响,她又低头看了一眼,袁卫然的名字不停地闪烁着。她按下取消键,给他发了消息:在开会。
不一会他回过信息来:晚上约你吃饭,下班接你。
晓柕搞不懂什么意思,怎么无缘无故又要吃饭,想了一下回过去:不好意思,我晚上有点事。
那边便再也没有声响。
下了班,晓柕正想着怎么打车去学校把车开回来,刚出门便看见广场上大咧咧地停了一辆车,一个欣长的身影倚在车门上,边用指甲刀挫着指甲边朝大楼门口望,俊逸的一张脸,再加上那辆黑亮的奥迪a8,不知惹了多少人的眼睛。
晓柕往后一躲,想藏在人群后,袁卫然眼睛好使,远远看见她躲,便大声招呼着:“钱晓柕,这里!”
这么一叫,周围的人转头搜寻目标,晓柕知道躲也没有意义,便从人群后走出来,直直到了他面前,说:“走吧。”说完自己上了副驾驶。
他开门进来,转头看她,问:“怎么了,这么大火气?”
她没有直接回答,直催他快走。
车驶出一段距离,他问:“晚上吃什么?”
“澳洲龙虾。”他哈哈笑起来,说:“就这气性,能吃几只啊?”
想想自己这顿火也发的模莫名其妙,有些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