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名?”谢婷研闻言一笑,“我还是头一回听人提起爷爷,会如此形容的。”
韶清韵离开窗边,坐在谢婷研的对面,笑道:“可不是出名么,奇衍道人之名好似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我寻人问了,人家都不信我从未听过。”
谢婷研站起身来拎着桌上放着的两个茶壶中的一个倒了杯水放到韶清韵的身前,这才又坐下道:“姑娘今日来寻我,可是已经想明白了?”
看着杯中清透的并非是茶水,而是白水,韶清韵摇了摇头:“要想明白只怕并不简单,只是好奇谢姑娘你既然是奇衍道人的后人,又懂得观天意怎么会委身于青楼之中?”
说着,韶清韵端起面前的白水轻抿了一口,扬起脑袋看向谢婷研,等着她的回答。
“姑娘不是已经猜到了么。”谢婷研笑道。
“你是冲着赖学长去的。”
韶清韵正色道,昨日她就觉得奇怪,若是按照温子贤所说,奇衍道人如此厉害,那作为他的后人,不论如何也不该出现在烟花之地。
谢婷研轻笑着摇了摇头:“与其说是冲着赖公子去的,不如说我是冲着秦姑娘去的。”
“小雅?”韶清韵皱眉看着谢婷研,“但你不是说赖学长买下这青楼之时,你就已经....”
“没错,初见赖公子之时我便看出他与未来的局势有所牵连,我只以为是因为其父赖郡守的缘故,可三年前他从外地归来,秦小雅的突然出现,我才明白原来牵动局势的并非是赖公子,而是秦姑娘。”
谢婷研说着,看看韶清韵突然提唇一笑,“但自从你出现,他二人的命理就变了。”
变了?韶清韵看着谢婷研,只觉得她嘴角的笑意看的她很想打人.....
“姑娘放心,虽然我的道行不如爷爷,但我却能看得出,他二人的命理是向着好的方向变得。”
闻言,韶清韵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却见谢婷研突然就收了笑直直的望着她:“姑娘可记得我昨日跟你说的话?”
韶清韵点头,刚要问怎么了,就反应了过来,定了定神,看向谢婷研,道:“当然记得,而且我还应该谢谢你。”
若不是昨日谢婷研的一番话,昨夜审讯之时,她只怕早就漏了破绽,虽说最终那两人还是死了,但她必须承认,谢婷研的一番教导,于她,的确很有帮助。
谢婷研点了点头,复又笑了起来:“姑娘日后是打算一直女扮男装么?”
韶清韵想了想,便站起身来,对着谢婷研行了一礼:“谢姑娘所言,清韵铭记在心,也深有所感,不知姑娘可愿教教我如何心不外漏,又如何做一个男子。”
谢婷研也站起身来,走到韶清韵身前,伸手扶住她的两臂,待她看向她才开口道:“虽说你如今并不全然信我,但是你放心,我寻你,本就是为了助你一臂之力,我之所学自当全然交付与你。”
韶清韵看着面前的女子已然收起眼中一直含着的笑意直直的望着自己,一字一句很是轻柔。
可莫名的,她突然觉得或许当真如她所说,她找到她,就是为了帮她,或者说,帮一帮这片土地和其上所生活的人们,就像...她的爷爷奇衍道人一般。
想着,韶清韵的面上就泛起了笑意,看向谢婷研点了点头,道:“那就有劳姑娘了。”
待韶清韵说完,谢婷研的眼中又挂上了笑,伸手戳了戳韶清韵的脑门,道:“我一直都想说,我这年岁怕是都能当你娘了,你怎的一直叫我姑娘?”
韶清韵怔了怔,面前的女子言笑晏晏,面上虽与昨日不同,未施半点颜色,可任她怎么看,也不像是和娘一般的年纪啊...
遂皱眉道:“姑娘看起来,着实不像是二十有五的年岁啊....”
闻言,谢婷研眼中笑意更甚:“是么?那你便叫我一声姐姐可好?”
韶清韵听了却是摇了摇头:“既然姑娘要将所学交付于我,那便是清韵的先生。”
“先生?”谢婷研重复了一遍,细眉一挑,看向韶清韵,“我既要将毕生所学交付与你,为何不叫声师傅?”
“谢先生,清韵已经有了师父了。而且于清韵而言,师父,既是师也是父,一个,足矣。”
韶清韵说着,谢婷研的绣眉就蹙了蹙,虽说她本也没打算要挣个师傅当当,但是怎么看着这丫头想自己师父的样子,突然好希望自己就是那个人......
看着谢婷研越蹙越紧的眉眼,韶清韵突然开口问道:“先生,要教我算筹么?”
谢婷研半蹙的眉眼顿了顿,侧眸看向韶清韵,摇了摇头,韶清韵却是点了点头,看向谢婷研挑眉道:“所以先生其实也并没有要将毕生所学都交付于清韵不是么?”
谢婷研娇笑一声,看向韶清韵,辩解道:“不是我不教,而是我奇衍一脉,算筹一门,只有直系才有机会能悟透开天眼,所以我便是将所有的方法教之于你,也是无用。”
说罢,便明白了韶清韵的意思,轻咳一声道:“罢了,我也并非是要与你那师父争什么,只是先生一词,我不喜欢,就跟挂上了道人名号似的,总让人觉得我是个男子,所以,自今日起,你便叫我一声姐姐吧。”
“是,姐姐。”韶清韵乖巧应道。
谢婷研点点头,复又坐下,看向还立在那里的韶清韵道:“清韵,虽说你如今年岁尚小,从体态上难以区分男女,你身边的公子们初见你便知你是男子,所以便是有什么不对的,他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