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了镇北侯府,韶清韵跟温子贤道了谢就跳下了马车,温子贤点头笑了笑,马车复又行驶了起来。
看着马车远去,韶清韵在门口定了定,叹口气决定将此事先搁置着,先将眼前的事情处理好再说,转身去了夏轩的院子。
听到小厮通报,夏轩放下手中的信件就迎了出去,两人一并进了书房,夏轩将桌上的信件交给韶清韵,问道:“可用过晚饭了?”
韶清韵摇摇头,低头看着信件,眉头就紧紧的皱了起来。
扬声唤了绿乔去备饭,拉着韶清韵在一旁坐下,等着她将三张信纸看完了,才开口道:“这是父亲刚派人送来的信件,正是从那两人身上搜来的。”
韶清韵扬头看向夏轩,按照午间两人商议,是打算看看蛮人苦心积虑来到大晰到底是要做什么,牵出幕后之人在动手,可是为何,只是过了一下午,她的消息还未带回来,这两人就已经被抓了呢?遂问道:“怎么就将人逮了?”
想到今日的事,夏轩就觉得头疼:“说起来也是凑了巧,我离开后就找人在茶楼外守着,等着那二人出来,就尾随看看他们在何处落脚,可不曾想其中一人耐不住性子,竟然趁着另一人回房休息,转身就去了后街的青楼,还和杨都尉争起了花魁,这不,就被杨都尉给抓了送过来了。”
听了这话,韶清韵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今日才认识了大大咧咧的杨硕,这到了晚上,就听说他爹逛青楼,还跟人抢女人,这可真是...
但她有些不明白逛青楼不都是偷偷摸摸的,生怕被人发现么?还是说在这里,男人进青楼,只是常态?
而且,这抓了人又怎么会送到侯府来?她有些不解道:“可杨都尉将人抓了,怎么会送到镇北侯府来?”
经过夏轩的解释,韶清韵就了然了,原来这杨都尉也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神人。
杨都尉的家中只有一妻,便是杨硕和杨彦的母亲孙氏,也是他的发妻,两人的感情一直都不错,可三年前杨都尉进京述职,回来后就逛起来青楼,且常常到了半夜才醉醺醺的回家。
对此,镇北侯也去训诫过他几次,毕竟是自己带出来的部下,他也不想看他这样错下去,可杨都尉是什么都不肯说,只说自己去青楼就是喝喝酒听听曲儿其他的什么都没干,转身却又包下了嫦新楼的花魁月娘,今日也正是因为这个月娘,才和那蛮人打了起来。
可抓了人,醒了酒,杨都尉越看那人越觉得不对,这怎么还逮了蛮人!当下就将人送了过来,自己也被镇北侯留下教训了,这会儿估摸着还在正院儿跪着呢....
眼看着已经逮了一个,另一个自然是不能放过了,夏轩忙让人传信,还好这边杨都尉早早将事态压下,除了当时在嫦新楼的散客外,无人知晓,就这样,穿着里衣的另一人也被逮了过来。
韶清韵尴尬的笑了笑,这可真是....巧了...
两人正说着,绿乔在外扣了门,说饭食已经准备好了,韶清韵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先将今日听到的消息说完再用饭,夏轩摇头道:“杨都尉这会儿指不定还跪着呢,先让人去看看,等用了饭杨都尉回去了,咱们再过去吧。”
想想自己突然出现看着一个大叔跪在那里,韶清韵就想起当初跪在墙角的一众汉子,当初他们跪在那里被她看到,倒是没觉得恼怒,反而因为她醒来开心激动呢...
夏轩拿过信件塞到怀里,带着韶清韵推开门走了出去,去到正间用了饭,有小厮上前说杨都尉已经离府了,侯爷和夫人也用过饭了,夏轩才又带着韶清韵去了正院。
正院的书房里镇北侯得了消息,正坐在书桌后等着,待看到韶清韵跟在夏轩身后走了进来,眉头就皱了起来,这小子硬要把人塞进军营不说,这会儿商议要事怎的也把人带来了,待两人将门关上了,才开口问道:“轩儿,你怎么把青云也带来了?”
夏轩上前行了一礼,道:“父亲,青云懂得蛮语。”
“哦?”镇北侯有些惊讶的看向韶清韵,张口就换了北疆较为通用的厄齐尔语:“你会说蛮语?”
韶清韵抬起头来用厄齐尔语回道:“会的。”
镇北侯点点头,改用官话道:“今日截获的信件你可看过?”
韶清韵点点头,夏轩从怀中取出信件,递给镇北侯道:“青云正是为此事而来,”又道,“今日午间我们曾在北街茶楼遇到过那二人,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便寻机离开,留了青云在那里打探情况。”
接过信件,将三张纸平摊在书桌之上,让两人靠了前,镇北侯看向韶清韵问道:“那你可探出什么了?”
韶清韵走上前,伸手点在信件左下角处,皱眉道:“这信件,是假的。”
“假的?”镇北侯有些惊讶道。顺着韶清韵的手指看去,左下角隐隐闪现着鹿角图案,也正是因为这个,他们才确信这是恩多兒厘的信件,可如今这小子却说是假的?!
韶清韵点点头,从怀中掏出缠了布条的炭笔在桌上的白纸上画了起来,没一会儿一个连一个的鹿角图案就出现在了白纸之上,韶清韵拿笔点在信件中鹿角中心道:
“今日在茶楼,那两人交谈之时,我听到其中一人说‘这些中原人绝不会想到我们会在自己的图腾上做了手脚,来分辨真假’还说‘真不知道部长是怎么想的,竟然能同意减了一截侧枝’。”
又指在自己画好的鹿角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