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的最后一天,不仅是大年夜,还是天云皇族的一次重大节日。
立储大典。
皇宫内外早已张灯结彩,无数宫女仆人天还没亮就开始忙碌着,整个皇宫显得热闹非凡。
宽敞的金銮宝殿足能容纳千人,文武群臣位列两厢,龙椅上坐着赫连王朝的第十九代君主,赫连山。
赫连山年近六旬,身宽体胖,留着长长的胡须,一身龙袍,头戴金冠,很是威严。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叩拜,齐呼万岁。
“众卿平身。”
赫连山挥手示意,和声道:“今日大朝会不仅考绩诸位爱卿,亦会考绩两位皇子,众卿可择本上奏。”
皇帝话音刚落,立刻有文臣之首出班上奏。
“启奏陛下,近年来我天云与龙岩国摩擦不断,毗邻之地时而发生械斗,长此以往,怕会引起两国的不睦。”
年迈的宰相手捻须髯,侃侃而谈:“依臣所见,该当派遣和亲使者前往龙岩国,我天云公主众多,只要两国联姻,自可天下太平。”
老宰相第一个上奏,同时也给出了最为稳妥的解决方案,反正赫连山的女儿够多,几十位公主呢,不能总吃闲饭吧。
宰相之后,是各路的文武大臣。
一时间朝堂上充斥着或激昂慷慨,或谨小慎微,或怨气冲天,或胆战心惊的声音。
数百位大臣汇报起来,没有大半天根本说不完,怪不得这场大朝会从大清早就开始。
常生听得昏昏欲睡,因为很多都是芝麻蒜皮的小事,更多的则是邀功与互相推诿。
“启奏陛下,天星城养土司今年所养封灵土三千七百斤!”
快到晌午的时候,常生终于听到了来自养土司的消息,由天星城为首,天云国的养土司开始分别汇报。
二十一处养土司,以天星城养土司交出的封灵土最多,最低的也有千斤以上,当抡到天歌城的养土司之后,居然久久无人开口。
“就差你们了陈侍郎,天歌城今年究竟收获如何呢。”天星城的养土司侍郎冷着脸询问,望着陈洲骅一副看你不死的表情。
“启禀陛下,天、天歌城养土司今年所养的封灵土是……”陈洲骅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硬着头皮道:“三百四十斤。”
“大胆!”文官中有人上前一步,喝道:“今年封灵土加急,年初的时候圣旨就已经下达各司,陈洲骅,难道你没接到圣旨么!”
一听年初就有圣旨,陈洲骅大惊失色。
他根本没见过圣旨,刚要说没接到,忽然想到了什么,硬是将那个没字给咽了下去。
皇帝就在上面坐着呢,圣旨必然是下达了,陈洲骅要说没接到那就是在质疑皇帝,到时候罪过更大,但他又的确没收到圣旨,根本不知道封灵土加急的事。
一定有人动了手脚!
陈洲骅连连叩拜,自称耽误了养土司的进度罪该万死。
到了现在他终于知道,自己小看了大皇子,原来在年初的时候,赫连星汉就已经动手了。
在天云国,有能力劫持圣旨的人,只有两位皇子而已。
吃了暗亏的陈洲骅被吓得魂不附体,这还不算,一旁那位明显是大皇子一方的文官再度进谏。
“启奏陛下!天歌城养土司非但没有完成重任,反而发生了金石十八寨造反的事件,此事重大,绝非一人之过,望陛下明察!”
一句造反,整个金銮殿鸦雀无声。
无论邀功的还是推诿的,文武百官当中必定存在不少滥竽充数的家伙,皇帝又不傻,对这些蛀虫往往睁只眼闭只眼。
但是造反这种事可就不同了,那是皇帝最为忌讳的东西,挨上就得掉成皮。
在听闻之后,赫连山的胖脸果然沉了下来。
这时候那文官继续谴责:“封灵土事关重大,胆敢拖延修真宗门,我看你陈洲骅是打着其他心思,说,你是不是收了其他修真门派的好处!”
大皇子一方的文官说完,始终不发一言的大将军抬起眼皮看了陈洲骅一眼。
对修真者来说,造反的山民是小事,如果陈洲骅当真与其他宗门有所关联,那就不是小事了,而且牵连的将是二皇子赫连黎歌。
“冤枉啊陛下!冤枉!”陈洲骅吓得腿都软了,一个劲的喊冤。
他倒是想解释,可是根本解释不清楚,金石十八寨的山民造反是事实,他的养土司没有收集足够的封灵土也是事实。
陈洲骅狼狈的模样,看得常生一皱眉头。
立储之争已经无声无息的开始了,常生知道陈洲骅会有麻烦,但没料到会是这么大的麻烦。
大殿上只有陈洲骅在喊冤,无人答言,连二皇子赫连黎歌此时都在闭目养神,不闻不问。
看来这位二殿下是不打算救陈洲骅了,让其自生自灭。
毕竟惹上了造反的麻烦,赫连黎歌如果出面,必定会在皇帝面前落下不好的印象,倒不如壮士断臂,舍弃一个三品侍郎,更何况陈洲骅对于赫连黎歌来说根本算不上一臂。
皇家本冷血,常生终于体会到这份感受。
安静的大殿,只剩陈洲骅叩头不止的声音。
“来人呐……”
龙椅上的皇帝,脸色越发阴沉,就在赫连山即将发怒的时候,大殿外忽然有人来奏。
原来是万象国为了恭贺天云国的储君,特派使者送来了贺礼。
一听是万象国的贺礼到了,赫连山脸上的阴郁这才淡了几分,大手一挥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