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艰难地伸出手,颤抖着抬向空中……
好想……好想抓住那束光啊。
月似他。
清雅孤凉,可望而不可及。
璇玑宫侧殿。
润玉的手触碰了血衣,凝结成暗红色的血染上了指腹。
轻轻一碾,干凝血块在指尖上碎成末。
宛如尘埃飘零,蒙了烛光。
润沉思时,余光里的昙花忽然落起了晶莹的水珠。
他转眼细看,发现水珠是从各个花瓣边缘落下来的。
看久了,越来越觉得像它流泪。
润玉心生疑虑,便伸手碰了它,没注意手上还有血。
这一碰,整株花变得红艳无比,仅有的两片绿叶,迅速枯萎凋谢。
昙花变红,极艳无比。
润玉看了眼指尖上的血迹,再看看突然变红的花,不紧不慢的收回手,皱起了眉。
他尚未有一丝头绪,红艳的昙花却在眨眼间敛蕊合瓣,刚染上的血灰,竟然化为一滴血泪,落到地上。
继而,昙花变白。
这一奇景,皆在眨眼间消逝。
润玉早知它非凡品,此刻静心捻算,竟然算不出它的来历。
想来也奇怪,他看着昙花会有种安心的感觉。
明明来路不明,却生不起一丝警备。
而在昙花滴血的同时。
倒在地上痛苦不堪的北柠,忽地喉间一哽,好像是什么冲撞出来,逼着她张开嘴。
当即,喷出大量的暗红色鲜血。
一连吐了好几口。
北柠已虚弱如蝉翼,仿佛只需轻轻一碾,便尸骨无存。
她眼眶红肿泛泪光,咬唇憋声,拼命往月光处爬。
“从来没有人为他承受过什么……”
“从来都没有人替他承受痛苦,孤寂和悲凉,我,我可以的……我可以做到,这一点点的痛不算什么,真的!”
最终,北柠还是没能碰到那一束月光,晕倒在它的咫尺。
她不高尚,不伟大。
她只是想对那个人好。
天帝之痛,于她而言……是馈赠。
知他痛,才懂给。
所有苦痛,她都是自愿的。
“这漫漫上神路,你可曾回头看看?”
润玉赶到省经阁,正要推开门,耳边忽然响起空灵的声音,分不清是男是女。
他瞬时手垂下,摊手,一把赤霄剑显于掌心。
拿着剑,眼神凌厉的环顾四周。
周边并无异常。
好像刚才那一声,是他的幻听。
润玉收了赤霄剑,推门进入省经阁。
他心头没有郁结气闷,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径直走向书架间,翻找记载传说的古籍。
期间,润玉不小心碰翻了一份古简,他弯腰去捡,锦带松开,古简展开。
他目光扫到上面所记文字:“代受之痛:血痂之忆,可夺不可毁。存心门者,遭成倍反噬,生不如死。”
“禁术?”润玉便施法将其封印起来,放回原处,继续寻找古籍。
无奈,翻遍了所有古简,皆无线索。
省经阁暗角处。
邝露抱着古籍,靠在墙角,默念毁咒,将古简消毁。
她不能让润玉查到万念之花,否则会连带出只有她才能炼化的妄念露。
禁术这件事,她绝对不可能让任何人知道。
只是让她良心不安的,是突然出现的意外之人——北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