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幼被称聪慧的萧无意怎会看不出,这会儿任天真能随意进得法师院是怎么回事?法师院虽对任天真来说甚为熟悉,但若未得允许也是难以进入。即便硬闯,也必定会惊动傅千秋。但这会儿,萧无意屋外四周安安静静,没见半点异常。
“就说你明白。”任天真咧嘴歪笑,“是清云通知我的。”他也不故作高深,直接将缘由说了出来。“他告诉我此事颇为棘手,看来师父也真替你着急了。”
“可你现在……”萧无意自然愿意任天真来帮他。但想到任天真现在已算得是博昌那边的人了。进出这法师院已是多有不便,再若乱插手苍国急要秘事,萧无意不知是否稳妥。
“你的个性这会儿真是累赘。既然师父让我来帮你,他老人家自然已做考虑。”有事傅千秋兜着,这是再好不过。“而且,重点怕还不是这个。此次神女失踪,她又故意避着你,事发缘由定是与你有关。”
“我也曾这样猜想。”但萧无意怎也想不出自己何时曾让正清不安过,或是惹了她的性子。“不知那两位宫女还要到何时才能清醒,否则也能问个清楚。”
“此事所以棘手就是在此处啊。”任天真捏着自己下巴,深思一番,又道,“那位青凤小殿下现下可好?”
“看着问题不大。现在恐怕已被昙元君带回去禁闭、训话了吧。”
“从他那里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吗?”
“他的情况更是复杂。”萧无意抿了嘴道,“我就是急于从他那里探得消息,用神觉深入他的记忆之中,结果迷失了方向,险些回不来。”
“哦?那孩子竟有这样的神能?”能让萧无意吃瘪,这倒是让任天真有些兴趣。
“这事倒也不怪他,是我的错。是我太心急了,未思虑周全。”
“莫非,这也与他的身份有关?”任天真哼笑一声道,“你也切莫瞒我。说他很可能就是神子之身的猜测,我也是知道一些的。”
“没想到,师父他一点都没瞒你啊。”听见任天真此话,萧无意反倒全都释然了。
“师父的确对我信任,反倒是你,犹犹豫豫,左顾右盼。我也不是怪你,而是嫌弃你这脾气。”任天真嘴上怨他几句,还是上前来,主动伸手去握萧无意的手腕来。试过后,也不禁皱起眉头。“看来你这回确有损伤。实则该听师父的话,好好休养。”
“但时间不等人。”要不是他暂时出不去,他也不必在此地耐着性子与任天真闲聊。
“上回,我给你的那颗忘情木心呢?”任天真没接他的话,突然转变了话题。萧无意迟疑半分道:“我还未动。”
“是来不及,还是放弃了?”萧无意低头不作声,任天真替他道:“那颗忘情木心即便不做成药,也能有效果。而且效果更强烈。你可有想好?”
“你怎什么都知道?”
被任天真几句问过,萧无意也是无奈,索性放弃了抬头向他苦笑。
“谁让我们是师兄弟呢,还是自小长大的师兄弟。”两人皆无其他亲兄弟姐妹,这便让他们这对师兄弟感情胜似亲兄弟。
“其实,我还在犹豫之中。不知该不该真下去此手。”萧无意从未如此软弱过,带着病容更显得无力无助。
“我没体会过这样的感情经历,也给不了你答案。不过我也是有目标的。若是让我能有登上护国法师之位的机会,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即便你说我是个贪图富贵的人也好,这就是我的人生目标。”任天真笑得坦荡,“当然,你自小出生富贵,自然是看不上我这样的人。这些话,你也可以全当是废话。”
“师兄的话怎会是废话呢。”萧了这些掏心之言,我该谢过你才是。”
“别!千万别!”任天真连连摆手,“我可受不了这矫情。”
两人一同苦笑起来。竟全然忘记此时两人是在秘密私谈之中。聊过这些之后,萧无意也觉得原本抑郁的心情疏解了许多。也顿感身体不那么沉重,随意起身活动了几下。
心中猜疑,莫不是之前阿蝉端来的药是什么灵丹妙药不成?怎这会儿功夫就身体轻盈许多。
“怎样?感觉可好些?”任天真见他活动开了,脸色也好转,环抱双臂倚墙等他回话。
“说来也怪,似乎好了许多。”萧无意也不是傻的,会以为自己与任天真聊天几句的功夫就能好转身体。
“既然如此,那你就换上外衫,与我一同走吧。”
“怎么?”
之前还禁闭自己外出,这会儿却能被任天真轻易带出去吗?萧无意很是怀疑。他更是怀疑此事,傅千秋是否知晓。
“你之前还闹着要出去找神女,这会儿让你与我一同去寻,怎的不愿意了吗?”
“可是师父他……”
“你以为师父会不知?”任天真重重拍下萧无意的肩头,摇了头,轻叹道,“我就说你是师父的乖徒儿,师父也是最宠你的。”
其实,傅千秋宠的何止是萧无意一个徒儿,他收的徒弟都被当做自己的骨肉一样疼爱。他可以放任了任天真独自去他国闯荡,也不吝教授阿蝉术法,而现在对萧无意病情的关怀不说,更担心他的心情郁结。这才特意让清云跑去韶安,将任天真叫来,让他们俩到一道好歹有个照应。
这就是傅千秋总不言说的关怀之情。怎不让任天真再次嫉妒萧无意,又再一次让两人深感师父的用心良苦。
知晓被默许外出,萧无意一刻也不愿多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