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这一年,即使是忙着毕业论文和找工作,花锦也抽空去看着谢朗。他和之前比起来没有任何改变,仍旧一直处在昏『迷』状态之中。/p
谢母给她端来热茶时问道:“你接下来的打算是什么?”/p
花锦接过茶,看着谢朗紧闭的双眼回答道:“我找到工作了,打算留在人间工作,一边工作一边等他醒来吧。”/p
谢母给自己拉来一把椅子坐下,认真地询问:“为什么不留在神界?我觉得留在神界或许更适合你。”/p
“我只是想在等待他的过程中多做一些事。”花锦的目光有些黯然,“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有很多朋友和亲人。”/p
“这样很好,我也希望你过自己的人生。”谢母看着她,斟酌许久,语气中带着微弱的试探意味,“谁也不知道谢朗什么时候会醒来。如果有一天你厌烦了,或者遇上了喜欢的人,勇敢去追求自己的幸福”/p
“不会的。”花锦难得无礼地打断了谢母的话,她盯着谢朗缓缓说道,“我做不到。”/p
从很久以前开始,她在夜晚踏入九刑阵的那一刻,就注定不可能再放下谢朗了。最初也许只是因为九刑阵产生的利益联系,一路走来之后她早就不可能放弃谢朗。/p
谢母盯着花锦的脸,现在的花锦已经和她第一次看到花锦时有了很大的区别。那个时候的花锦很活泼,脸上洋溢着少女一样的微笑,很可爱也很单纯。现在的她成熟了一些,眉眼之间是挥之不去的愁绪,在她看向谢朗时,还有驱之不散的郁结。谢母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她,又或许她永远无法解开心结,除非谢朗真正醒来的那一天。/p
毕业季悄悄来临,花锦答辩结束,走出教室的那一刹那,她深呼吸一口气,望向蔚蓝的天空。即便现在是春天,气温也已经节节攀升,鸟叫虫鸣此起彼伏,河边新柳在微风中轻轻摆动,花落一地,阳光轻吻着这片大地。/p
颜歌和林青禾如愿以偿地考上了自己心仪学校的研究生,花锦将要奔赴另一座城市工作,顾芝月仍旧没有消息。如同大雁冬天来临之时要与南方告别,她们也将要各奔东西,也许会再见,也许后会无期。/p
学士服很快就发了下来,学校里一时充斥着无数穿着学士服拍照的毕业生,饰边五颜六『色』。文学饰边是粉『色』,花锦给自己整理领子的时候,余光瞟到身穿黄『色』饰边学士服的学生那是工学。谢朗读的专业也隶属于工学,假如没有遇上意外,假如他没有因昏『迷』退学的话,现在他也应该那些工学学生一样,穿上学士服在夏天炽热的阳光之下拍照。/p
可是没有如果。花锦的目光黯淡,而后回过神,飞快赶往拍毕业照的正大门。/p
当所有人都把学士帽高高抛向天空的那一霎那,大学生活正式宣告结束。大家都是说说笑笑,看上去很轻松的模样,实际上在欢声笑语之中,隐藏着莫名的感伤。/p
就算寝室里只剩下三个人,聚餐仍旧是必要的。她们寝室第一次聚餐吃的是火锅,最后仍旧选择用火锅来告别。即便没有喝酒的习惯,三个女生仍旧点了两瓶啤酒,三个人喝两瓶啤酒既有告别的意味,也不至于把握不好分寸。吃火锅时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避开了将要分别这个话题,转而问起明天的安排。/p
“领毕业照,领了毕业照寝室躺着。”颜歌笑着回答道。/p
花锦也跟着笑起来,大学四年,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在寝室躺着玩,印证了一句寝室的床是大学的坟墓。/p
说明天要躺着的人其实都在开玩笑,明天是整理行李的好时机,学校已经开始强制学生在本周内离校。大学的行李几乎每个人都非常多,整理一天也算不上夸张。/p
晚上回去的时候,很多寝室的门都开着,她们都已经开始着手整理行李。事实上,有很多人已经提怯始幕厝ィ寝室楼下已经有好几个快递公司搭了棚,为的就是赚快递费。打开门的寝室里大多数看起来都很『乱』,『乱』七八糟的东西堆了一地,花锦笑了笑,轻轻越过。/p
她们也逃不过这样的命运。/p
第二天整理行李时,每个人都整理了好几个箱子不说,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也从黑暗的角落里被找了出来,以前丢掉的校园卡、成串的钥匙还是梳子尺子笔之类的东西。林青禾有本找了半个月的书,也从衣柜底下被扒拉出来,差点把她气笑,花锦看着自己大二时丢失的一支钢笔也是一言难尽。整理结束时所有人都一身汗水,带着满脸的灰钻进浴室洗澡。/p
颜歌和林青禾都是自己买票回家,花锦是等自己父亲开车来接。当晚花锦睡不着,她躺在床上许久之后,翻个身听到颜歌问她:“花锦,你睡了吗?”/p
花锦的头埋在枕头里,声音听起来瓮瓮的:“没有。”/p
“我也没。”颜歌无奈地叹口气,“睡不着了,感觉大学四年过得太快了。”/p
这句话让花锦沉默许久,然后她问道:“睡不着来打游戏吧。”/p
“好啊。”颜歌欣然回答道。/p
花锦带上耳机,点开了游戏,进入游戏之后她邀请了颜歌。颜歌选了自己擅长的中单,而花锦选择了鲁班来走下路。两个人的游戏一直打到快四点,颜歌这才撑不住地跟她说得睡了,她买的是八点钟的票。花锦也只好放下手机,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过去。/p
花锦睡着了,并且没有做梦,她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