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多钟,林笑棠带着两个人,悄悄的离开了挹江门码头。走的时候,江北已经有零星的船只靠岸,虽然不多,但却给码头上的军民带来了无限的希望。但据江北的船工说,ri本鬼子的舰艇已经开始在江面上出没,这给接下来的撤退行动无疑增加了困难。
雷震派给林笑棠的两个人,一个是个姓权的老兵,河北邯郸人,参加过北平保卫战等大小数十场战役,据说经验丰富,更兼有一只及其灵敏的“狗鼻子”,能在几十米开外嗅到ri本鬼子的味道,人称“啸天犬”;另一个叫做何冲,贵州兴义人,曾在ri本陆军士官学校深造,上尉军衔,一口流利的ri语,是教导总队的后起之秀。
看得出,老权对于这个任务并不情愿,自打和林笑棠一见面,他便哭丧着脸,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估计是对林笑棠有些不满。而那个何冲,则面无表情,长官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丝毫的犹豫,旁人也看不出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三人都换上了一身便装,藏好随身的武器弹药。临出发的时候,何冲站到林笑棠的面前,语调冰冷的说:“我官阶最高,这次行动由我来带队,到了之后,办完你的事,立刻返回,明白吗?”
林笑棠斜眼看看他,没说话,只是微微点点头。
天空中已经飘起了雪花,虽然不算很大,但却掩盖了空气中那浓浓的硝烟味和血腥气息。林笑棠深吸一口气,走在最前边,不经意间看到何冲,却见他的脸se有些发白,老权此时倒轻松了许多,一双眼睛j惕的四处搜索着,硕大通红的鼻子不停的抽动着。
到处都是废墟,几乎看不到原先街道的轨迹,废墟中不时出现倒卧的尸体,绝大部分是老百姓,年龄有老有幼,鲜血在灰暗se的瓦砾中格外醒目,还有个女人,被剥光了衣服,肚子被划破,肠子伴着已经变成暗的血迹流了一地。
没想到,出发时j神抖擞的何冲确是个没上过战场的雏儿,见识到战场的血腥之后,他马上有些撑不住了,脸se苍白、双腿打颤不说,一路上竟是吐了好几次,先前的傲气和耻高气扬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路上总算平安无事,仗着老权那过人的机j和名副其实的鼻子,林笑棠三人躲过了几批ri本人的部队,不过看来,ri本人的兵力确实有些捉襟见肘,很多区域都没有安排人员驻守。南京城内的枪声也稀疏了很多,**的抵抗已经微乎其微了,这一点,三个人都感觉到了。
潜入泰和桥之后,林笑棠三人搜寻了好一会儿,才算找到原先的住处,林笑棠让老权和何冲在外围观察动静,独自一人开始搜寻废墟下的亲人。
但,谈何容易。林笑棠将手掌挖出了血,也没找到大哥大嫂的一点踪迹。最后,老权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帮着一起寻找,总算在几块石板下面找到林笑棠大哥的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