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局势并不像佐佐木推论的那样发展,晴气庆胤和影佐祯昭被调职之后,接替他们的人选是柴山兼四郎中将和中岛信一大佐,这两个人和李士群并没有什么瓜葛,对待李士群也只是一种不冷不热的态度,他们的到来,让李士群充满了警惕。
为此,李士群想尽办法,花了很大的代价来接触这两个新到任的日本人,但收效甚微,这使得李士群也开始有些疑神疑鬼了。
六月的一天,惴惴不安的李士群只带着肖一城秘密回到了上海,暗中找来了自己的心腹黄敬斋、万里l。
看着几名手下,李士群不禁感慨万千,从丁默村麾下倒戈而来的肖一城已经是南京的大员,而万里l则一直是七十六号的一员干将,黄敬斋是李士群在七十六号的谋士兼挚友,这些都是他的嫡系人马,绝对信得过。想起已经被杀的吴四宝和苏成德,众人忍不住一阵唏嘘。
眼前的形势不用再解释,这几个人都明白目前的处境,也知道李士群这是回来自己的老窝找他们这些心腹来商议对策,但事关重大,谁也不敢抢先开口,众人只得身子微斜,拘谨的坐着,脸上则是一副洗耳恭听的神情。
李士群先开了口,“诸位,我们好久没像今天这样清闲自在的交谈了,政治就像一台永动机,一旦加入进去,就不由自主,无法停止下来了。”
李士群环顾众人,“现在的形势,我不说大家也都知道。经费方面,周佛海一直在卡我们,自从四宝走之后,咱们的公司也被迫关闭,财源断了一大半;军事方面,周佛海指使熊剑东的税警团,专门与我们的保安部队闹摩擦,在苏州,唐惠民作为省府秘书长个各方面的关系势同水火,要不是我压着,好几次都差点闹出大乱子来,上海这边,丁默村和庄崇先坑瀣一气,再加上一个林笑棠,都不是省油的灯。这次缅甸之行,元剑锋损兵折将,连一个日本人都没保护住,让日军军方大为恼火。现在,晴气庆胤和影佐祯昭也被调走,日本军方常常作梗,有了矛盾无人来调停,我只得忍气吞声,一让再让!”
说到这里,李士群神色黯然的站起身,一面吸烟,一面在屋里来回踱步。
李士群指指黄敬斋,“正值多事之秋,唐惠民的省府秘书长是干不下去了,敬斋,我提前和你透个底,这副担子你要挑起来。”
“我”,黄敬斋当即愣住了,错愕之下连忙摆手,“老兄的厚爱,我心知肚明,我们相识十多年,你了解我,我无意政治,也没有从政的能力啊!”
李士群摆摆手,“不是我不明白你的想法,实在是现在必须要拿下唐惠民了,别的人我信不过,只有你最合适啊!梅机关的联络部长金字中佐之前向我透露过,如果我不把唐惠民撤下来,日本方面就会亲自动手了。”
“再说,我也不会亏待唐惠民,江苏的财政厅还有一个位置,就让他去那里,油水足得很,他一定不会有什么情绪!”
李士群语重心长的说道:“敬斋,你谦逊温良、吃苦实干、不计私利,请看在我们相交多年的份上,出山辅助我一下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黄敬斋只得点头答应。
李士群又,“老万,你也别闲着了,这段时间辛苦你在上海盯着庄崇先这些人。江苏那边我内弟和敬斋一人掌军、一人理政,还需要一个人出任特工总部省站的站长,我考虑了一下,你最为合适。”
万里l受宠若惊,大喜过望,随即又有些迷惘,“我去江苏,那上海这边?”
李士群赞许的点点头,“不愧是我的心腹,擢升之下没有乱了心神,还能想到全局的问题,这段时间长进不少啊!”
万里l笑着摸摸脑袋,“还不是部长教导有方啊!”
李士群摆摆手,“上海的事情我考虑过了,元剑锋虽然在缅甸的事情上出了纰漏,但这个人还是可用的,他和庄崇先有仇,和林笑棠等人也不对付,他只能依靠我们七十六号。再说,这个人还是有些手段的,上海的事情可以交给他,不过,我打算将马啸天从南京调过来,作为他的副手,也好有个牵制,以防万一嘛!从最坏的角度来说,上海并不牵扯到军队的问题,就算出了乱子,江苏那边也可以很快解决。”
众人都点头称是。
黄敬斋一言不发,好一阵子,慢慢的站起身,“士群,当下这种局势,你有什么打算,不妨对我们开诚布公的讲一讲,这里都是自己人,咱们也好早做准备!”
黄敬斋的话让李士群眼中精光一闪,随即哈哈大笑,“知我者,非敬斋莫属啊!”
李士群笑声止歇,阴云逐渐密布脸上,“你们还记得当年我们与傅筱庵见最后一面时的情景吗?”
众人悚然而惊,一时相对无言,“那一天,老先生好像被神鬼附身一般,一直像是在做遗言,说的都是不吉利的话,回家后不久,就被军统暗杀了,我一辈子都记得那一天!”黄敬斋缓缓说道。
……
民国二十九年,十月十日,中华民国的国庆日。
汪精卫在这一天正式登上了伪政府代主席的宝座,兼任行政院院长,称这一天为“复国之庆”,在上海搞了一个盛大的庆祝会。
李士群当时还在七十六号,为了对付重庆方面的渗透和破坏,他整整忙了一整天,刚和万里l、黄敬斋、吴四宝回到特工总部,当时的伪上海市市长傅筱庵便找上门来。
傅筱庵和李士群私交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