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至祥沿着墙根往饭店走,大街上不认识一个人,但却感不到孤独,内心充满激情和活力,想许久觉得自己不仅是在一个饭店做服务员,更是为全人类服务。到饭店后国可笑说:“你多记些菜单有好处。”至祥‘嗯’一声,心里真的想多记些菜名,至少知道这道菜叫什么名字,或‘拔丝红暑’或‘百年好合’,但看着枯燥的菜单而不见菜,心里就烦了。客人拿起笔在想要的菜名后画对勾,至祥再拿着菜单去吧台让文娓平时叫‘李姨’一一画对勾,之后送到厨房做菜,等到给客人端菜时才边端盘子边记菜名。至祥记着‘鱼香肉丝、过油肉、红烧鲤鱼、回锅肉’,想着做菜也不过如此,一些主料和一些副料配在一起,用以火烧,施以调料,就是一份菜。
平常在饭店不喜欢吭声,中午下班后作诏、月豪、和面点师傅李姨、孙姨四人打麻将,众人或出去逛街或呆在饭店里聊天睡觉,至祥一个人泡一壶热茶,坐在上厅思索生活。晚上下班时兴伟从上厅倒一满盆热水往外走,脚不小心踢翻暖壶,暖壶歪在地面上‘砰’的一声壶胆碎裂,暖壶里的热水洒地板砖一大片,兴伟稍愣一下就急忙端满盆热水到厨房。至祥路过就拿扫帚扫壶胆碎片,作诏、文娓、月豪、陵元、示虎也走到这儿,看见至祥在扫,什么话也没说走过去了,文娓以为是至祥把暖壶打碎了,回头说:“把暖壶扔到外面的垃圾箱里。”至祥‘嗯’一声拎起暖壶塑料外壳扔到厨房后面的垃圾箱里。
但至祥少语言谈,不擅于点菜,刚刚分到下厅的女服务员陈玉喜才来两个星期就擅于点菜,人多时陈玉喜就前去点菜,至祥在一边看着,暗叹玉喜的伶牙俐齿。看着玉喜不禁想起国可,扭头看着国可,国可正在倒茶水,白晳的面容稍显风吹的红色,长长的头发从脖子处滑下,圆小的脸庞上两行弯眉,眼神中时常保持着娇美和镇定,鼻孔细小,不施脂粉却有一股女孩儿的香甜味。至祥忽然从心底涌出一股莫大的欢快:时间长了才发现国可的美丽。来了一位60岁的老头坐在八台,至祥走上前去拿起菜单点菜,老头把菜单正反两面都看过一遍说:“一小碗炸酱面,两个羊肉包,一个菜包。”至祥拿着菜单去吧台,作诏坐在吧台前的门口处喝着茶正看着大街,至祥递上菜单说:“一碗炸酱面,羊肉包两个,外加一个菜包。”文娓画着对勾,作诏说:“一个菜包就是一个菜包,还什么外加不外加的。”至祥不敢吭声接过菜单往厨房走去。
里厅雅2的一桌客人走了,兴伟进入撤台,至祥刚从厨房洗手回来,看见兴伟进入也跟着进入,兴伟正在剩的红烧肉说:“吃,没人看。”至祥估量着外面不忙就随手夹住吃了两个猪肉丸子,两人在里面吃了三分钟,‘哗’的一下门被拉开,晓荟进来怒目而视,兴伟吓得赶紧撤台,至祥脑袋发麻赶紧走出去。过了两三天一个在下厅吃饭45岁左右的男子对一旁站着的至祥说:“饭店的炖脊骨有酸味。”至祥走上前去笑说:“不会有酸味。我们这儿的脊骨都是每天现炖的。”男子笑说:“你能保证这一碗脊骨是今天炖的?它放的时间长了就可能有酸味。”至祥笑说:“也可能是昨天的。但一般不会超过两天。”男子说:“放得时间长了,也经常的事。”至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愣一会笑说:“你看给您一些窝头作为补偿怎么样?”男子想一想笑说:“这样就太好了,谢谢。”至祥笑说:“没什么。你看想要多少个?”男子笑说:“16个吧。16个就好,要多了也不好看。”至祥笑说:“好的,你稍等。”
至祥去吧台反映一份炖脊骨客人嫌有酸味了,文娓正在算帐,一旁剪指甲的晓荟说:“你怎么说的?”至祥说:“我说这儿的脊骨是每天炖的,不会有酸味。他说放时间长的时候也有,硬说有酸味。我没办法就说给一些窝头作为补偿。”晓荟扔下指甲剪气急说:“脊骨有没有酸味一尝不就知道了吗?他说有酸味就有酸味?他说不好吃就不好吃?你怎么这么没脑筋。”文娓算完帐也不吭声,晓荟又说:“他还说什么?”至祥说:“他说要16个窝头。”文娓低声说:“去吧。”晓荟去厨房包了16个窝头给至祥,至祥给男子送去。男子接住笑着说声‘谢谢’就走了。晓荟对至祥说:“若是下一次再出现你许诺给顾客东西,那么东西钱你自己出,从你工资里面扣。”至祥低头不语。
两个40岁左右的胖男子在下厅9台吃饭闲聊,一男子问正在倒茶的至祥:“你在这儿一个月工资多少钱?”至祥说:“300元。”该男子笑说:“我给你找份好活你做不做?比这儿挣钱多。”至祥笑说:“我就在这儿做就可以了。我觉得在这儿做没什么不好的。”另一男子笑说:“小思想。挣钱多总比挣钱少要好得多。”至祥倒完茶就去提热水去了。2八岁的面点师傅邱大庆在饭店是已有三年的老员工了,尚未娶亲。下午上班后,邱大庆看着至祥黑外褂子说:“也不知道洗一洗褂子,脏得油腻一大片。去买一件大褂,穿在身上好看,现在很少穿旧褂子,过时。”至祥心里生气说:“怪不得你娶不上媳妇,原来是你没有买新褂子。”大庆怒说:“你不要再说。不要惹我生气。看着你小,不跟你一般见识。”站起来径自走向厨房。
下厅的10台和11台是在过道里,一般是客人不坐在过道里,但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