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祥放到南角落里又跑到二楼,抱起那个未拆口的电视到一楼,二达说:“放到那个电视上面。”至祥说:“怎么两台电视?”二达说:“二楼换电视,买了10台,剩两台不用,总经理办公室里原来的21英寸的换成了现在这个25英寸的。这台就是25英寸的,下面的那台是21英寸的。”至祥又跑到二楼把电扇和纸箱搬下来。回到洗碗间,老林说:“你接的热水呢?”至祥说:“刚才接的时候水有些温,我就没有接,想等水热后再接。”老林说:“水不热也要接。积了一屋子碗,你现在不洗,你等下班后再洗啊?还是等用碗的时候再洗?不想。”至祥不吭声。老林说:“去库房打一筒洗洁精。”至祥提着鸡粉筒去库房,二达正和购销员大江商量着如何买电棒管和音箱。至祥说:“打一些洗洁精。”二达说:“先用小壶里的。”至祥从小壶里倒了一些。
老林正把下水口堵住放盘碗,至祥放在碗架上,老林说:“不要放在碗架上,放到里面油筒。让服务员看见又要用你的洗洁精了。可凶着的。”老林往水池子里倒了些又放到里间,说:“抬热水。”热水就是50度的温水,两人抬进热水倒在水池子里,起着洗洁精白泡。老林捞出碗放到凉水池子里,至祥又从凉水池子里捞出放到碗架上。一旁凉菜间用铁纱擦托盘的禾宾说:“你们两个会洗碗吗?哪有那样洗碗的?肯定不干净。”老林说:“干净不干净你又没看,不要瞎说。”
禾宾走到碗架上随手拿了一个大碗,细看一遍,倒也干净,放下。老林心喜说:“瞅好了,若有你这样的临工我早就下岗了。”禾宾心里怒气,又一连拿了三个七寸盘都是较干净的,老林说:“不要找了,都是干净的。”禾宾稍洗双手,在铁架上细找了五个说:“看见了吗?这都是有黄油的。边上都没洗干净。”老林说:“就这么几个。”禾宾说:“多了,若细找,多着呢。”老林说:“多又怎样?是不是你用的?你用的我就重洗二遍,别人用的我管他呢。就这么洗盘子,爱用不用。”禾宾冲洗一下铁托盘走了。老林说:“小样儿,你还教训我呢。我洗碗的时候你还玩泥巴呢。”说着斜瞧着门口把碗放到碗架上。
至祥扫地时水浸湿着布鞋,老林说:“小沈啊,你去给库房要一双胶靴。那个二达就会给你一双。”至祥说:“你陪我一起去。”老林大声说:“相亲啊?要我陪你。你自己去吧。”至祥稍犹豫一会儿,老林说:“快去快去。”至祥低头往前走,这时大厅里已有三桌十几个客人,至祥低头缩脑穿过大厅走到对面,到库房时,二达躺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打盹,至祥说:“这还有胶靴吗?给我一双。”二达醒来想了一会说:“那个小箱子里还有一双,你穿吧。”至祥走到味精大箱子下打开一个小箱子,取出一双胶靴。又低头穿过大厅回到洗碗间,老林说:“有一双胶靴就不用湿布鞋了。”至祥脱掉布鞋换上胶靴,老林大声说:“哎哟,脚臭味。一个月不洗脚了吧?下班后要洗脚。”至祥赶快穿上胶靴,老林说:“看那双黑袜子,脚趾处和脚跟处都开破了,还穿?扔了再买一双。”至祥急忙把布鞋放到里间一个木板上面。
一个女服务员端了两份剩菜进来,伸到北角想倒进泔水桶里,老林急忙说:“不要倒不要倒,这盘里还有菜的么。什么菜?一点牛肉和一点炒肉丝。快放下。”女服务员看了老林一眼放下盘子往往走了。老林说:“早晨没吃饭,饿死我了。快吃一点填一填肚子。”边说边走去手抓着菜往嘴里填。晚上查房的人看见至祥还睡在雅间心里不悦,决定找大江。第二天上午上班,查房的人找到至祥说:“等中午下班后你跟着他走,让他领着你去宿舍住。”大江说:“下班后你跟我走就行了。”至祥说:“去宿舍住吧?”大江说:“是,厨房里的人都住在宿舍。”至祥也想去宿舍住,觉得宿舍比雅间要合适稳当。在上班涮碗的时候脑子里一想到要挪到宿舍住心里就高兴,总算不用再在雅间里睡了。阿德问至祥偷着笑什么。至祥端着盘子说:“要搬到宿舍住了。”阿德说:“搬到宿舍住就要笑?一个大宿舍里住了二十几个人,有什么值得笑的?神经病。”
下了班后至祥随着大江挪到宿舍,大江安排至祥住在一个上铺,一室一厅约90立方米住了2八人,老林不住在宿舍是住在家里。酒店又招聘两个人:小年和句松。小年分到了面点间做学徒,句松因先前学过一定的厨技做了一个临时打杂工兼学配菜。至祥有些不服气,但也无奈。还不到晚上20:30,老林就下班了,洗碗间里只剩至祥一个人。阿波提着八条每条长约22厘米一斤左右的小鲫鱼,扔在水池子里,鲫鱼在池子里翻跳。阿波又回厨房拿了一把菜刀,把一个长铝铁合金盖子盖在一个池子上。阿波左手抓住一个小鲫鱼的脑袋,小鲫鱼在半空里来回摇摆着身体,阿波把它放在盖子上,用刀刃刮鱼鳞,鲫鱼摇摆翻跳。阿波的刀在晃动,不易刮鳞,阿波提起小鲫鱼到半空‘啪’的一声很摔在石灰地面上,鲫鱼努力地向上弓着身体,阿波又提起小鲫鱼到半空往地面上‘啪啪啪’很摔了五下,鲫鱼头骨碎裂、口里吐血、双眼圆睁,嘴巴一张一合地呼着气。
阿波捡起小鲫鱼到盖子上,白刀刃‘噌噌’地刮着鱼鳞。至祥看着心跳加快说:“这是做什么的?”阿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