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祥下学回家,新羽正在修自行车,义蓉正在做饭。至祥回到堂屋随便看一看又走院里。新羽往车链上滴着润滑油说:“填报什么志愿想好没有?”至祥说:“一中。”新羽心喜口中说:“知道报一中就好,别给我丢脸。要考上,考上一中全家光荣,考不上一中全家丢脸。”至祥‘嗯’一声。义蓉左手端面碗右手拿铁勺走出厨房说:“后村的酱油一点也不好,不上色,醋也不好,一点酸味都没有。”新羽说:“兑水兑多了,只占个便宜。他如果不坑别人,他怎么赚钱?下回不买他的酱油和醋。”至祥说:“炒什么菜?”义蓉说:“炒什么菜都不是正事,办正事。不要把心用在吃上,要用在学习上。”一会儿至祥的弟弟至明和妹妹至兰回家。至兰坐在椅子上说:“累死我了。”义蓉说:“才这么大点人,就知道累。读书写字是最轻巧的活。锄草种地才叫累。”至兰半眯着双眼看着阳光。义蓉说:“吃饭了。”新羽说:“修一上午的车,还没修完。下午又得买肥料,明天再说修。修三辆车也算不错了。”义蓉端锅勺碗筷盛饭菜,一家人坐下吃饭。
至祥吃完饭去找同学邓海磊。邓海磊瘦瘦高高的个子,与至祥从小学一年级一直同班念到初中三年级,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至祥与淑华在一起时,许多人在风言风语,恐产生不了绯闻异事,唯海磊暗暗支持至祥,口里虽未明说,然在许多地方明示或暗示,又为至祥是否成功捏一把汗。至祥心里明白,感激又不想口中言谢。在初中念书时就谈异性朋友就是无耻下流,就应该被关进精神病医院甚至监狱,是犯了大罪的,海磊曾对自己说过他喜欢一个名叫岳晶青的女孩,这需要较大的勇气,更需要较深厚的友谊基础。他能这样对自己,自己若不知珍惜那才该被关进精神病医院。至祥现在还能记得海磊对他说他喜欢晶青脸红的样子。语言讪讪的,口气和内心都激动。这一段时间至祥只顾忙自己的事,无暇顾海磊的事,也不知他与晶青怎么样了,耳边虽听一些传闻也不知真假。
至祥到海磊家,推开院门,走到院落,院落里静悄悄的,喊一声海磊的名字,海磊的母亲张菊敏从屋里走出来笑说:“海磊在屋里呢,快进来。”至祥走进堂屋,海磊正坐在躺椅上看电视,见他过来,伸腰笑说:“过来了。”至祥点头说:“看电视?什么片子?”海磊说:“新闻。先是戏曲,接着乱七八糟一大堆东西,好不容易找一个新闻,五分钟就结束了。”至祥说:“走吧,上学去。”邓磊说:“走。”两人起身离开家,往西走是走大路去学校,往北走是走小路去学校,两人是步行,且都已习惯走小路,小路较近,两人不约而同地走小路。往北走二百米,就到了北大坑。若站在北大坑的北面沿就能清楚地看见学校。北大坑树木多,种类主要有梧桐树、榆树、杨树,也有其它树种。坑深,最深处有约45米左右,但积水较少,即使夏季积水最深也不过是3米,夏季一般积水2米左右,沈至祥还记得去年夏季瞒着父母与海磊和其他小伙伴一起下水洗澡游泳的情景。除夏季外,春秋冬三季积水较少,有的干旱年月一年四季都不积水。积水之时即使是夏季也不过是北大坑的一两个或两三个小片,不是整个北大坑都积水。北大坑的面积约4000平方米,南北长约50米,东西长约八0米。现在是春末夏初之时,树叶新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
至祥在北大坑的南沿,看着满眼的绿树,不觉心旷神怡,读书和报志愿之事早已忘记,笑着对邓磊说:“你瞧,绿树。”邓磊虽天天走此北大坑,但若真心欣赏北大坑的美却较少,只知道走了一遍又一遍,有时也讨厌北大坑,嫌北大坊太深太难走,路子或高或低,凸凹不平,艮脚,现在却又感觉到正是太深太难走才正是北大坑的美,不是北大坑没有美是自已忽略了北大坑的美,说:“是的,绿树,绿色,绿色的梦,绿色的发现,绿色的希望。”说着便往下走,走下坡的时候身体不自觉地往前倾,走路轻巧省力,只要注意不被前面的砖块和瓦砾滑倒绊倒就可以了。
海磊走到一棵榆树下,榆树高约20米,直径约40厘米,枝繁叶茂。至祥赶来说:“春天的阳光温柔暖和。你这次的数学考得怎么样?”海磊说:“马马虎虎。不会高。现在考得什么题我都记不起来,只记得平面坐标系、三元二次方程组。你说也怪,若是看电视剧,一遍就记得住,若是读数学,读个十遍八遍根本不顶用。不往心里去。我见到它害怕,估计他见到我不害怕。”至祥笑说:“数学是空头理论,在农村一点用不上,只死记硬背。一遍两遍还是个新鲜,读得遍数越多,越来越厌恶。关键还是不实用。我想读也没什么坏处,日后留着用吧。”海磊说:“我想很久想了一些,读书关键是活学活用,若是不活学活用,即使日夜不睡觉一直读也读不好书。”
至祥说:“如果现在让你从各学科中挑一门你最喜欢的,你选哪个?”海磊毫不犹豫地说:“政治。我想我对政治最感兴趣,特别是国家大事。”至祥说:“我猜也是。你对政治最感兴趣我早就看出来。你对那些物理、化学、数学、体育是学一点看一点,语文、历史、地理、生物也看一些,只有对政治有较多的热爱。长大后想做什么?”海磊笑说:“还用问吗?政治家。”至祥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