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他手抵着唇,面色潮红,一面点头一面道,“苏娘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我先走了。”
寡月自己洗了发洁了面,便去了兵部尚书家中。
这日不是段逢春和萧槿大婚的日子吗?他这个相爷定是要去的。
等到了兵部尚书段府,果然那新娘正在行入门礼,他骑着枣红马赶至。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相爷到了。”
这时候众人都瞧了过来。
“是的,阴大人来了。”
“相爷吉祥。”他刚下马就有很多人来见礼,倒是一瞬间抢走了新郎官的风头。
那新郎官段逢春倒也只是笑:“相爷能驾临蓬荜生辉,今晨相爷家的管事前来,还以为您不能来了,没有想到相爷还是来了。”
“我代圣上前来祝段大人与段夫人白头偕老,举案齐眉!”他一番话说的没有任何其他的情绪,只是祝福,发至内心的祝福。
这话音里的平淡终是砸在了某些人的心里……
无人瞧见那盖着喜帕的新娘身影一震,只是握着她手的那只手更紧了些儿。
“下官多谢相爷。”段逢春笑道。
萧槿心一沉又一沉,她所有的狼狈都逃不开这个男人的眼,他知道她一切的不堪,过往的孤傲,还有曾几何时的疯狂……
终于还是嫁给了这个能把她拿捏的死死的人……
往日,就像是一场梦境一般。
阴寡月,靳南衣。这两个名字在她脑海里盘旋着,在记忆里砸下两个血窟窿。
还好一层喜帕相隔,她可以让段逢春看到她的所有不堪,却不想阴寡月看到她的狼狈……
她爱的是长安城中见到的“靳南衣”啊!
而这个“靳南衣”是谁?他是昔年她言辞相讥过的阴寡月!
原来不是来得早来得晚,而是错过便始终是错过了。
什么萧槿,什么大用第一的女进士,她在他眼里,不过俗人一个。
鼓乐声中,她被她即将的夫郎,牵着走进府中。
那嘈杂之声中,他觉得自己乱了,很乱了……
她喜欢的人可以这么淡然的出席她的婚礼,慷而慨之的说出他对他们夫妇的祝福之辞。他对她,阴寡月对昔年萧槿,是无情无绪……恨她?终究是她想多了……
这一月的最后一日,风武帝逝世的消息终是传了出来。
寡月在卿夜阑的灵牌前将他有后的消息告知夜阑,这个后辈来得太晚,终是没能看到他的表叔……
遗憾,人生中不是没有的。
没过多久宁王奉风武遗诏登基,是为大雍史上登基年龄最小的帝王。
六月。
清晨的长安街市已显匆忙之景,街边的包子铺蒸笼里冒着大白烟,屠户家的摊子前已围观满了看杀猪分肉的人,米面店的老板娘正命小厮将那粮面抬出去……匆忙之中也不乏闲人。
那处接近巷子的地方蹲着几个交头接耳的人,似乎是在议论什么,不光这里,还有茶楼、说、戏楼,春香苑……
一天天的,他们都在说些什么呢?
“昨日又有几个进了天牢,怕是出不来了。”
“这一连着三个月,只进不出,只迁不升
,这朝野之上是人人自危,连着四大国公谁不是明哲自保了?”
“再说这新帝年幼如何能管?还不是任那人如此为之,然后那风武所立的管事大臣各个官官相护?”
“……”
至这年六月,只要是关于摄政王也就是相爷的传闻传出来就会不胫而走,最终传得满城风雨。
传昨夜里有个臣子进了天牢不夜就自刎了。
传阴氏丞相权倾朝野,为己铺路不择手段。他利欲熏心,他权倾天下!
传新帝登基之前阴氏去蜀地将废太子和晋侯等人捉拿,当日夜帝废太子卿灏就自刎了,他押解着晋侯和太子妃回京。
传朝野之上人人都对他生畏惧之心,胆小者俱为他马首是瞻。
……
再传丞相夫人有了身孕后,要吃岭南的荔枝,丞相大人命人快马加鞭去岭南一路跑死了几十匹马。
再传还没有到下半年那夫人却要吃橘子,丞相无可奈何,在自家院子里摘陪橘子树模仿南方的气候,没有成功却吓坏了卖树苗的商人,连夜里赶回淮南去了。
……
似乎关于丞相的事,鸡毛蒜皮点大的都会被传出来,连同的他的夫人也是极受关注。
奇怪,相府的管事各个冷面,仆从各个嘴严也从不见他们搭讪,这些话儿究竟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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