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将才说什么?”本是动手收拾碗筷的男子,怔了一瞬,抬头望向女子问道。
“你不听我自己讲啊?”
“上一句。”
“你还想听不?”顾九眨巴着眼睛道。
“下一句。”那人依旧面无表情的沉声问道。
“寡月有没有告诉你你和周子谦很像?”
“你认识周子谦?”那人冷声道。
“岂止认识……”顾九说道,愕然止住,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萧肃眸子一眯,颇有些玩味的凝着顾九,想看她接下来要如何说。
“……”顾九无语扶额,“他教过我些剑术啦,算是我师父吧……”
萧肃勾唇,蹙眉,道:“什么叫算是?”
“我剑术太烂,他说日后我行走江湖莫要报出他的名号来,免得给他丢脸。”顾九说道,吐舌。
萧肃无语望天,不再多问什么,他将食盒放在牢房外头,便转身找了处干净的草垛坐下,看样子似乎是想听顾九继续讲故事。
顾九见他如此,忙挨近了些儿,继而再道:“那时候路上到处都是流民,连长安城也是一样的,路上到处都是乞丐,每日从城中拖到乱葬岗的尸体也是一大堆一大堆的,于是乎人们不想饿死冻死,就有一个聪明的乞丐,上街就去抢摊贩的包子还推到了几个摊贩的东西……”
萧肃偏头望了眼顾九,显然不觉得这个乞丐有何聪明可言。
顾九继勾唇继而再道:“于是那几个摊贩就揪起那个乞丐,衙门的人来了就将他送官喽,到了牢房不是有吃有住了么?”
萧肃剑眉一凝,表示无话。
“一时间所有的乞丐争相效仿,频频做案,长安的牢房里住满了人。哈哈……”顾九笑了笑。
萧肃微勾唇角,坐了一会儿,起身出了牢房,提起食盒,他凝了顾九一眼道:“你别着凉了,我去衙门里头瞧瞧。”
顾九点点头,谁坐牢向她这般的,被子也有,好酒好菜都有人送,不过是换个地方罢了。
萧肃出了牢房,便往司衙门而去,这几日有衙门里的人渐渐到齐了些,也是要就任的样子了。
他上前去刻意寒暄了几句,问起了九酒坊的案子。那日接待他的那个衙役收了他的银两,也不好不带他去,便上前一步小声道:“仵作大人来了,要不我领你去,你同他说些好话如何?”
萧肃点点头。那衙役便领着萧肃去见轩城司衙门的仵作。
仵作是个年轻男子,看着倒像是还未及弱冠的样子。
倒是那衙役先开的口,道:“甄大人这位剑士大人是那九酒坊坊主的朋友。”
那甄姓大人抬眼瞧了瞧萧肃,大雍剑士多重情义,剑士在大雍也是受人尊崇的。
“你想查九酒坊的案子?”那人开口问道。
萧肃抱拳道:“是。”
“那跟我来吧。”
萧肃愣了一下,显然未料到这人如此爽快。
那衙役笑了笑:“你运气好,还好是甄大人,他不像其他大人……”
那衙役说着说着赶紧住了嘴,再道了句:“你快进去吧。”
萧肃跟着那仵作进了案房。
那白衣仵作将自己手上的手套子退下,露出一双“纤纤玉手”来,萧肃怔了片刻,只见那仵作又伸手去拿一摞纸。
萧肃这才环视四周,这里很乱,看来这人并不像他表面那样爱干净。
“是年三十早上来的案子,白日里我来过一趟,大致的检查了那人。”甄一兀自地说道,“酒我也命人取来了。”
萧肃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就落在那那酒坛子上。
“邢氏腊月二十六日的时候他妻子去九酒坊买的酒,因他在扬州为官的时候就好酒,便一直未借,这酒就一直搁置在他居住的地方,直到三十的早晨实在是忍受不了了便拿出来喝,邢氏的身体上没有其他伤口,虽说是充军,却以他原来的关系也并没有做什么苦力活,颈部腕部,还有肌肉的硬度都表明死前并无挣扎的痕迹,我刨开他的胃部还有食道都呈现黑色,大致判定是砒霜中毒。”
那人说道,清秀的脸庞上,一双睿智的眸子折射出熠熠光辉。
萧肃这才大步走向那酒坛所在的桌子前,拿起那酒来。
这时候那仵作又道:“酒香浓郁,确实是好酒,这也是九酒坊内唯一度数有些高的酒,因邢氏是北方人在江南为官期间染上了风湿,他妻子怜他,便去九酒坊买了加了藤黄的药酒。”
萧肃放下酒坛,眉头皱得更深了一些,九酒坊的酒不可能下毒,这酒又只经过了邢氏妻子的手,莫不是只有可能是邢氏的妻子?
“问题在这里。”那白衣仵作走近了些,拿起一根很长的银针来,放入那酒坛之中,“你等会儿便知道了。”
过了约莫半刻钟的样子,那白衣仵作才将那银针拿起,银针并无灰黑之色。
若说这酒有毒为何无灰黑之色?萧肃眸光一黯。
“这,这不是足以证明……”
那白衣仵作抬手,摇动了几下手指。
“非也,酒确实有毒。”
那仵作将酒取出一点,倒入一个笼子里,萧肃顺着那笼子望去只见那笼子里躺着一只老鼠。
将将沾到酒的老鼠,没片刻的功夫便死了。
“确实有毒……”仵作将那酒收好,这可是呈堂供证,这案子恐是要送京办理,他眉目一动,心中已有计较。
“如此,你可是能离开了?”
甄一拍拍手道。
萧肃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