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碧叶楼灯火通明,头牌楚呤与一干作舞的小倌正对着台下色眯眯一双双眼睛,骚首弄姿,媚眼勾人。
那主舞虽有三分像那传闻中的少年药仙,可又怎么会成为他?云瑶夜只匆匆见过他一面,后来听闻事迹,便也能猜出是他。
那样般清澈无双的男子,又怎么会和青楼的庸脂俗粉相比?
云瑶夜不信一见钟情,却是打心底喜欢那位少年药仙的,他救人无数,洁身自好,自由洒脱,是她所不能比,也做不到的。
码头的船只也停泊,冷静的夜色里只有碧叶楼中有那一股子喧闹。
按照云瑶夜的指示,今晚,是楚呤公子诚邀座上客之日,也就是拍卖chū_yè,从前楚呤一直维持着清白之身,本是要等月影乐的指示,得她利用罢了,不过,他后来发现月影乐根本就不会在意他的死活,他便决定听命于云瑶夜,在今晚就将自己拍卖出去。
徐雪在一边看着拍卖的价格提到了五百两,心已开始滴血,她当真要为了一个小倌付出这么多钱财吗?
被她心心念念的药仙美人知道了,她就真的没希望了,在说,她在认真下去,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得不偿失。
云瑶夜已猜到徐雪会打退堂鼓,就在她独自退出时,云瑶夜便跟着她走到后院。
后院的人不多,抬眼过去,可见一座连接着楼阁的桥头,空寂无人,还能看见外面的醉人夜色,和其他楼间的纸醉金迷。
酒入杯中,空中星火映在酒里,像是化不开的寂然心思。
云瑶夜手上的酒壶未放下,就盯着徐雪一杯又一杯得灌着自己,借酒消愁这种事,只不过是自甘堕落罢了,对于徐雪来说,在这碧叶楼中,就这般堕落,比在朝廷上步步为营要快乐得许多。
“一直斟酒,也不说话,是想闷死本官吗?”徐雪又将一杯酒饮下,好不容易才劝自己放下杯盏。
“我是来给大人送礼的,希望您能喜欢,原谅我当初的过失。”云瑶夜扔了酒壶,将放在地上的礼品盒子拿了出来,一打开,那发着圣洁光芒的琉璃杯借着月光,萤光闪耀,精妙绝伦。
“这是可是我家中最好看最珍贵的东西,将美酒倒上去,那杯身还能呈现出月亮的纹印来呢。”云瑶夜笑着将酒倒了进去。
酒入琉璃之中,徐雪见那杯外的确有花好月圆的纹路,顿时也将忧愁都抛了去,这的确是好东西,她喜欢喝酒,用这样好看的器具装,倒算是人间美事。
“真是有心,是个极好的东西,也不知是怎么做出来的。”徐雪把玩着那杯盏,觉得有趣极了。
云瑶夜望着夜空,絮叨起来:“这个杯子啊,琉璃是正统琉璃,在做花好月圆时将杯身制薄,在用一种特殊的材料制成图纹,碰上辛辣的酒或者酸性物,那月亮啊,颜色就会变深……”
“哈哈,想不到,你还博学多识。”
“比起徐大人才高八斗我这不算什么。”
“可有参加过会试?”徐雪笑着问她。
“我今年未成年,所以乡试也还没过呢。”
“也是,看你年纪也不大,怎么想着来这种烟花柳巷?”徐雪将杯中酒喝完,不假思索得问云瑶夜。
云瑶夜害羞得埋下头,在徐雪对面坐下:“那个……人都有烦恼的嘛,来这些地方快活快活罢了,都是要做女人的人,就要历练下女人的生活嘛。”
“哦~噗嗤,真是个有趣的小丫头。”徐雪轻笑起来,面前的这个丫头做事虽冒失,倒也率真可爱,像极了她妹妹呢,年纪也是差不多的。
“对啦,我有法子让楚呤公子喜欢上徐大人。”
“哦?”楚呤一直对她不冷不热的,徐雪后来安慰自己,青楼里的,也没几个真心实意,此事也就不愿在想了。
“其实楚呤公子他就是害怕徐大人家的公老虎,怕大人的正夫。”云瑶夜歪头一笑,那眉目清澈见底。
“哦?有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我刚刚在楼间偷偷听楚公子说的……”她捂着嘴巴,仿佛很在意徐雪的心情一样,一直注视着她眼睛,露出关心的神情。
“只要啊,徐大人可以让正夫大人允许楚呤公子嫁到徐家,楚呤公子会开心死的。”
徐雪以为云瑶夜在开玩笑呢。
“可是,不会吧,本官娶他,他也只能没名没分得当一个下贱侍小,哪有青楼快活啊?我不信。”
“那徐大人大可一试。”云瑶夜双手叉腰:“要是楚公子不嫁啊,我就把他捆了去。”
“哈哈哈,你这丫头。”徐雪笑得合不拢嘴。
云瑶夜回到府中,已是深夜,向月影乐简单汇报了一些这些天的情况。
月影乐对此并不满意,觉得她不会用极端的方法来对待别人,到底是年纪太小,不成器。
像徐雪这样的人,对弱者向来和颜悦色,云瑶夜要是想找些狠辣得法子栽赃她,后面有她乐亲王撑腰,怎么可能办不到。
这个任务她也没要云瑶夜必须完成,只是想考验她的胆识罢了,已到了如此困境,居然那心思也没有真的放在性命上。
“跪下。”月影乐一声呵斥,云瑶夜立刻跪了下去,头的不敢抬。
“本王府中所有东西和人都可以供你驱使,你就是找人放一把火,烧了官府,在栽在徐雪头上,她会怀疑你这个小丫头吗?你和本王非亲非故,她会想到是你做的?”
云瑶夜摇头道:“不会,但是这样做我岂不是艰险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