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尚书将孔氏的话说了,道:“说实话,此事我也有疑虑,太多巧合了,就怕若是真的,委屈了你。”
杨逸臣脸色一白,给杨尚书跪下,道:“祖父,此事定不是真的。即便是真的,我也无悔。元宵节当日,是我邀她去七春坊的。若非如此,她又怎会被人掳走?我乃是罪魁祸首,自当负责!”
杨尚书叹息道:“你们此时少年情浓,自是无悔。但若是将来,你步步高升,别人却总拿这陈年旧事来戳你,你如何自处?”
杨逸臣道:“祖父您常教导,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后果我一力承担便是。”
杨尚书看着孙子执拗的眼神,道:“罢了,我再试试看吧。”
明珠大病初愈,丝毫不知外间传闻,也不知杨家变故,还在期待着杨芷的诗社请柬。
这般过了几日,方氏有一日过来,屏退了众人,看着明珠好半晌,方道:“昭昭,有些事情,本想不告诉你的,省得你心烦。但是,娘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告诉你,总得你自己想明白才好。”
明珠看方式这般郑重其事,也不由得坐好了,道:“娘,什么事呢?”
方氏吸了一口气,将流言之事缓缓说来。明珠听着,脸色就白了几分。她知道杨逸臣祖母出自衍圣公府,最看重名声。
她颤声问道:“这是谁传的?”
方氏摇摇头,道:“如今你伯父还在查,可是线索统统断了,那人害你的心思极深。”
方氏看女儿脸色发白,浑身颤抖,心疼无比,将她揽入怀中,顿了顿,狠心道:“杨逸臣定亲了,护国公府的小姐,昨日换了庚帖。”
明珠一呆,脑中乱纷纷的,半晌方问道:“怎么会?是不是弄错了?”
方氏道:“昭昭,这事就算过去了。咱们再给你寻好人家。”
明珠看着母亲,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道:“究竟是谁,要如此害我?”想她十几年来第一次对一个男人心动,正是情窦初开、甜蜜期待的时候,突然被告知两人再无可能,明珠只觉得心里堵的慌。
方氏轻拍着明珠的背,又拿手绢帮她拭去眼泪,道:“会查出来的,必叫她千百倍的受回去,还你一个公道。”
霍衍也听到了这番流言,旋即又传出杨逸臣与护国公府小姐定亲之事。想到傅明珠与杨逸臣明明两情相悦,现如今却落得如此结局,也不知傅明珠该是如何神伤了。
他偶尔回想雪夜茶寮里,傅明珠舔着嘴唇与自己道“我还要”的娇俏模样,心中仿似有火苗燃烧。可她这样娇养着长大的小姐,与自己终究是萍水相逢,对方谢礼也给了,以后大约也无甚瓜葛了。
再者,他恐怕很快要外放地方,一去不知多少年才能回京。
霍衍从袖中拿出当日明珠遗落的翡翠耳坠,大拇指轻轻摩挲着。这是上好的翠玉,润泽光滑。或许寻个时间,还给傅明珠,顺便嘱咐她好生休息?有句诗,怎生说的来着?天涯何处无芳草?
正想着,徐先生来了,开口便道:“将军,此时有一门极好的亲事,不可错失!将军,速速请了兵部尚书李大人,前去傅家求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