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既是指责,又含了无奈。

若不是大夫人这样软和的性子,老祖宗也不会这么说。一边是敲打,一边又因为她这样的性子而无可奈何。

一边冷眼旁观的莫青君心想,老祖宗是对大夫人很放心的,许多事儿会摊开来同她讲,便是发了脾气也知道这个媳妇儿是不会生气的。这样说起来,婆媳之间反而多了一层亲密。对于大夫人来说,反而算得上是福气了。

毕竟老祖宗是个精明能干的,若是大夫人跟王姨娘一样的性格,只怕老祖宗不会喜欢,反而时时提防。

其实这样的揽权,对于老祖宗来说,反而是对大夫人的放心和宠溺。外姓人永远是外姓人,莫青君很清楚老祖宗的想法。若不是大夫人软弱又良善,只怕老祖宗说话都会拐上十几八个弯,哪里会像现在这样,一边数落着一边尽心指点呢。

不过……这个院子里的奴才们究竟是怎样的,那个王姨娘的人究竟是谁,还有那个王姨娘背后是否有人,自己都还不清楚。而她唯一清楚的,便是这具身体一年之后便会去世。

要保住性命,还要好好活着!

王姨娘……

莫青君的心底反反复复的念叨着这三个字,从背后升腾出一股凉意来。

·

正当屋子里二人商量着的时候,门外传来一些喧嚣声,一个婆子的声音尖利的穿过门板,刺的人耳朵生疼。

“哟,你们都跪在地上做什么?难不成是大夫人要你们跪的?真是可怜见的,大夫人平日里多和气啊,定是你们做错了天大的错事儿,大夫人才会这么狠心对你们的。你们啊,就该好好跪着反省反省自己,是哪里对不起大夫人了……”

这么嚣张的言论,让老祖宗板起了脸。

莫青君看了一眼大夫人,她的脸上全是尴尬和不安。

老祖宗冷冷哼了一声,推开门板大步跨了出去,一双眼直直盯着站在院子中间的那个指指点点的婆子,“怎么,你这奴才是对我这老太婆做的事儿不满了?你可还知道你是谁家的奴才!”

那婆子许是不知道老祖宗也在这里,嚣张的有些过了,这会子见老祖宗出面,一脸阴沉,便立刻慌了神。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老祖宗莫要见怪,都是老奴的错,老奴瞎了眼,不知道主子在这,冲撞了主子,老奴该死!”

这婆子嘴上这么说,可是事实上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婆子平日里向来嚣张。仗着背后是王姨娘,仗着大夫人良善好欺,平日里没少对大夫人冷嘲热讽。现如今撞到了老祖宗的手上,也算是她自己不长眼,没事先打听清楚状况便冲了过来。

踩在主子头上的奴才,是老祖宗最看不得的,今儿算是这婆子自己送上门了。

果不其然,这婆子一番讨饶的话对于老祖宗而言,皆是耳旁风,统统没有听进去。趁着几个婆子端来椅子茶水的时候,慢悠悠的坐了下去喝了一口茶,也不管这婆子的脑门在地上磕的砰砰直响。

一边站着的余嬷嬷瞧见莫青君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那地上的婆子,以为她被吓到了,赶紧把她抱在怀里,掩住了她的眼睛。

那婆子磕头磕了好一会儿,见院子里莫名的安静了下来,心里直发毛。可是总不能一直这么磕下去啊,她咬了咬牙,缓缓地抬起了头。

莫青君这时已经挣开了路默默的手,仔细的看着这婆子的脸。脑海中浮现出了上辈子她被关着的时候,这婆子来送饭时候冷嘲热讽的嘴脸。自己真的是重新活了!看见了这婆子,这样的感觉愈发明显,现实的真实感席卷而来,带着一种铺天的快意。兴许这感受更复杂,但此刻她已经没有心思去细细体会了。

老天爷还真是公平……上辈子她被这婆子戏耍嘲弄,这辈子就让她好好的看着这婆子被老祖宗惩治。

想到这,莫青君不由得抿了抿唇,极力掩饰着自己的笑意。

这样趋炎附势的小人,怎么惩治都不过分!

你若富贵了,他们便会像蠕虫一样赶过来,捧着你,然后借着你的名义胡作非为;你若失势了,不说离开,他们更会狠狠地站在你背后踹上一脚,落井下石。

这样的人最爱的事情,便是当恶人的走狗,对着善人能怎么欺压便怎么欺压,对着比他跟恶毒的,便摇尾乞怜。

着实叫人恶心!

莫青君的眼神里带着轻视,细细的看着这婆子脸上颤抖的肥肉,看着她慌乱的表情,和那掩藏在眼底的恨意。

这婆子对于莫家,忠心怕是一分都没有的,完完全全的都是王姨娘的人了。

她能看出这一点,老祖宗自然不会遗漏。瞧见这婆子看似恭谦的态度之下对于莫家的不屑,老祖宗怒火中烧,气极反笑了。

“你是王氏身边的婆子,是吧?”老祖宗缓缓地开口,仔细盯着她的脸问道。

婆子眼珠子转了转,迟疑的点了点头,“是。”

旁边冲出来一个七八岁的姑娘,指着这婆子的鼻子开口骂道:“你这婆子怎么这么不懂规矩?你这是对着谁说话呢?你这是应的什么?是什么是!你回主子的话了么?谁家奴才跟你这样回主子的话来着?眼珠子都掀到天上去了,谁给你的这胆子!”

这么一个小姑娘,说话流利又泼辣,让这婆子愣了好一会。

脸气得通红,伸出手指抖着指着她,大概是由于在主子的面前不好说的太难听,抖了半天,只憋出一句话。“你,你这是谁家的丫头,竟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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