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惊一眼就看见了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林芷,人站在学校门口人行道旁边,晚上能见度很低,隔着这么一段儿距离看不清楚表情,只能看见她抱着手臂看着这边,安静站在那里的轮廓。
她一边往校门口方向走,一边思考了一下假装没看见她的可信度有多高。
思考五秒钟后,她侧头,朝林芷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她似乎是在盯着她看。
林语惊放弃了,叹了口气走过去。
她本来以为,过了这么多天,林芷应该已经走了。
林芷表情平淡,直截了当,完全不磨叽:“刚刚那个,是谁?”
林语惊顿了顿:“同桌。”
“同桌?”林芷眯起眼睛,她这个表情看起来和林语惊尤其像,“我看你们一起出来的,关系很好?”
“是啊,”林语惊佯装漫不经心,面不改色地说,“他成绩也还可以,我们偶尔会讨论一下学习。”
林芷笑了一声,意味不明。
林语惊强迫自己努力摆出淡定的样子,尽量不动声色,眼神真挚又无辜。
这个属于她比较擅长的领域,平时她都能做到由内而外的面不改色,今天和平时不太一样,她有点儿心虚。
林芷何其敏锐的一个人,她目光已经有些冷了:“偶尔讨论一下?我看不止吧,你们讨论的跟学习有关系吗?”
林语惊没说话。
林芷深吸了口气,表情很冷:“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林语惊人有点儿僵硬,依然没说话。
否认的话有点儿说不出来。
平时装一下同桌之间的纯洁友谊和现在——这种严肃的氛围下亲口说出这句“没有”或者“不是”,就好像是她否定了这个人的存在似的。
她连想一想都觉得沈倦委屈。
林芷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又问:“你不愿意跟我走,是因为这个男孩儿?”
林语惊没由来地慌了一下。
她抬起头来,深吸了口气,晚秋的风灌进肺里,冷意将她整个人浸得通透。
“不是,”林语惊说,“不是因为他。”
林芷冷笑了一声:“你现在不仅没礼貌,连骗人都学会了。”
林语惊看着她:“我不想跟你走只是因为我不想,我不会为了谁决定自己的去留问题。”
林芷露出了一个短暂的,嘲讽的笑容。
林芷不耐烦道:“去留的事儿先不说,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好好读书!你自己看看你自从到这儿来以后都干了什么!成绩下滑,顶嘴,现在书都不打算好好读了?就去谈恋爱?”
林语惊犟道:“我也不会影响学习。”
“你说不影响就能不影响?!”林芷终于动怒了,“你才多大?你懂什么是爱了?你现在是最重要的时候你自己心里有没有数?林语惊我告诉你,我绝对不能允许。”
林语惊心平气和地说:“妈,这个世界不是围着你转的,很多事情你已经做过决定,事情已经发生了,影响已经造成了,你不可能说想改,一切就重新回到原点。”
林芷瞪着她,最后还是没说什么,两个人就这么站在学校门口互相保持沉默,沈倦始终没出来。
直到李叔给林语惊打了电话打破了平静,林语惊回家,林芷一眼不发。
她走到街口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人行道旁边已经没人了,林芷走了。
沈倦用了十多分钟的时间才明白过来何松南这话是什么意思。
高二周五没有晚自习,但是高三有,他们放学的时候何松南还在教室里,奋笔疾书的途中开个小差,在不当人的高三生活中忙里偷闲给他发信息。
所以,他回复的特别慢,不仅慢,也不知道是不是学习把脑子给学傻了,他的语言表达能力开始急速退化,发条信息偏要两个字两个字发,并且因为高三北楼那边信号不太好,发过来的内容颠三倒四,艰涩得像文言文,理解起来难度系数堪比数学试卷的最后一道拔高题。
沈倦到后来本来就不存在的耐心被消磨得一丁点儿都没有了,烦躁得恨不得冲进北楼拽着何松南衣领子把他从教室里揪出来当面说清楚。
简单来说,八中贴吧最近又有个谣传。
根据某位自称可靠的不知名知情人士透露,八中最近成了一对小情侣。
成了一对不是重点,虽然学校严禁这种事情,但是这种事情,向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春暖花开,春回大地,万物都开始复苏了。
重点是这一对,男的帅女的美,不仅颜好,业务能力还很强,传说中的尖子生,老师的宠儿。
当然,这其中的过程很艰辛,这些也不是重点,重点是男的劈腿了。
劈腿对象是他小时候的,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当年两个人两小无猜,佳偶天成,奈何女方的父母远渡重洋,带着她去国外生活了,于是一对天作之合含泪作别,最终成为了对方心目中永远的白月光。
直到十年后,这位小小的白月光回来了,于是故事拉开了序幕。
沈倦了解到这里,已经面无表情了。
何松南谎称去厕所跑下来找他,两个人倚靠在教学楼后身的一块空地,沈倦抽了一支烟:“我?劈腿?”
何松南道:“哥,人家没说这个男主角是你,人说了,只是一个颜好,业务能力也很强的尖子生。”
沈倦点点头:“我家,唯一一个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母的,是我家狗。”
何松南忙道:“哎呀倦爷,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