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眠的雨夜,淅沥翻滚着乱糟糟的情绪。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人人皆有解不开的愁。
夏晴呆呆愣愣的站在窗边,望着楼下几欲被雨水吞没的颀长身影,一时忘了如何反应。
直到一声惊雷忽携着强风而来,疯狂敲打着窗户宣泄秋末冬至的肆意,她才匆忙拉上窗帘,身子靠着墙缓缓滑落。
泪眼朦胧,湿润似停不住的泪水控制不住的从眼角落下,此刻,往日无数的甜蜜,或化不开的哀愁,似电影放映一遍遍毫无顾忌的窜入脑中。
抬头看见老爷子的房间已经熄灯,夏晴随手关了楼道的灯,才敢放肆的掩面哭泣,压抑多年的情绪伴着轰隆隆的响雷愈酿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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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晴?”
“嗯”
“你好,我叫林墨”
“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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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晴,我们认识多久了”
“嗯?一年”
“这么久了,你还不准备跟我说吗”
“什么?”
“你喜欢我,想做我女朋友”
“谁说的”
“我看出来的”
“哦”
“哦?什么意思?是说还是不说?不然我来说?”
“嗯,你没看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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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晴,我今天生日”
“嗯,知道了”
“知道了?就这点反应?”
“不然呢,你说晚了,我没准备礼物,怪你”
“你就是最好的礼物,我想要你”
“不给”
“你这女人怎么满脑子都是那档子事,其实我只要你主动的一个舌吻”
“不给”
“你.....”
“呐,给你”
“什么”
“自己猜”
“山涧林墨,夏有晴天?你的新画?给我画的?”
“喜欢吗”
“夏晴,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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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夏晴”
“夏晴?我们认识吗?”
“嗯,曾经”
“不好意思,我不记得你”
“没事,我记得你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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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晴?”
“是”
“你来参加我的婚礼?”
“不是,只是替一个人送彩礼”
“替谁?送五百万的彩礼,我们认识?”
“不,你不认识,你爸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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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晴,妖妖是我的女儿对不对”
“不是”
“我做了dna”
“仪器会出错”
“一家会,十家不会,你醉酒的话更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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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晴,我说我恢复记忆了,你信吗”
“不信”
“是,没恢复,但我在努力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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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
怒吼的狂风,似乎要不眠不休下上一夜,淅沥的大雨,洗涤着万物的灵魂,却不知,拥有灵魂的人类,其实更需要洗涤。
时间,改变的不止是轨迹,更是无法回放的年轻苍老。
夏晴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将脑袋埋进膝盖中,颤抖着身子放肆感怀着过往的青春无悔,又或难言的苦痛伤痕。
却不知,对面某个房间内,老爷子拄着拐杖站在门后,过了许久,才再一声声的叹息中,摸索着黑夜的惆怅,一步步朝里走去。
更不知,在雨中站了几个小时的林墨,脸上累计的无数期待,在冰凉雨水的冲刷中渐渐化为失望和苦涩。
他多么希望,这场大雨,能浇灌他糊里糊涂的人生,能淋醒他被浑浊覆盖的脑子,能想起属于他的过往曾经。
能浇灭夏晴目光中的疏离,更能唤醒妖妖对父爱的渴望......
夏妖妖这一觉睡的很沉,也很舒坦,一直到凌晨三点才醒。
脑袋还泛着浑,不想起来,她便睁着眼睛看黑暗中的天花板。
这个时候,外面应该是亮了的,可惜屋子里拉上了窗帘,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嗯,她有夜盲症。
耳边是男人沉重的呼吸,整个身子被他紧抱在怀里,动弹不得,胸前还横着他贼兮兮不忘吃她豆腐的魔掌,大腿上也贴着他火热的肌肤。
夏妖妖想,若不是自己非凡的忍耐力,她一定把他往死里踹。
许是房间的温度太高,夏妖妖觉得有些热,她小心翼翼翻了个身,掀开身上的被子,在黑暗中瞧了席辰希许久。
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两人的呼吸离得太近,她隐约能看到个轮廓,瞧着瞧着,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嘴里小声嘀咕了一句。
说不上为什么,许是女人的直觉,又许她残存脑海太久的执念,她从来都知道。
席辰希对她,从来都是真心。
今天他突然提分手,她承认,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想跟他老死不相往来。
可,她认识的席辰希,绝不是这样的人,除非,有不得已的难言之隐,或是不想让她知道的身不由己。
捉奸在床?
嗯,足够伤人,又干净利索,可惜,那‘女人’演技太拙劣,这么大动静下,怎么可能睡的跟死猪没两样,除非她真是猪。
而且,谁家的姑娘,腿上长毛?明明大码的身材,偏偏地上全是小码的衣服?
好吧,其实她猜出了那‘女人’是谁。
余元阳,这个臭小子,看她回头整不死他!不让他穿着女装在市中心跑十圈都对不起自己。
小心翼翼挪了挪身子,想从他怀里起身,怎知刚有动作,他便不安的呻吟一声,手脚并用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