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在传,周忻城杀了人。
而且他杀的还是二流子的爹。
还没等苏曼怡消化这个谣言,林氏也匆匆忙忙地朝她跑了过来,见到她也不说话,只一个劲地掉眼泪。
见到这儿,苏曼怡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嘱咐了句让林氏看着小泥巴,她便撒开脚丫地跑了起来。本来她可以早到的,半路上碰到又扛又提的单身汉,他们一起把东西送到她家,后来小家伙醒了,哭着吵着只要她一个人......
回想起来,她只做了一两件事,可是时间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过去了大半。
苏曼怡有些愧疚地垂下了头:“对不起,我现在才赶到。”
事情因她而起,不管什么原因,她没及时赶来就是她的错。
周忻城先是一愣,接着他爽朗地笑出了声,他媳妇怎么这么可爱。
她能赶来,他便心满意足了。
哪还会在意这些,况且她还要照顾小泥巴,昨夜虽然有林氏陪着,她怕是也没怎么睡。
周忻城边帮苏曼怡捋被风吹乱的头发,边宽慰她道:“没关系,你能来,我已经很欣慰了。对了,他有没有把东西给你?”
苏曼怡知道周忻城口中的‘他’指的是单身汉,于是她点了点头,“它们是重要的证物,可以证明你的手刚出二流子的院子便出现了状况,可是你为什么?”
那堆东西,她不想收,想让单身汉再摆回去,可是他说,这是她相公的意思。
他还说,他也劝了周忻城,好话赖话都说尽了,周忻城还是坚持,最后他居然还来劝她。
闻言,周忻城只是笑笑,再说了句,“收下就好。”然后他就不再说话了。
他这副态度,彻底地惹毛了苏曼怡,她拽着他的袖子,不让他走,“周忻城,你是不是担心自己会出不来?可是你也不想想,就那么一点点米,我们再吃的慢再吃的省,也终会有吃完的一天。到那时,我们怎么办?”
“媳妇,我们过去说。”周忻城把孩子交给林氏,他则拉着苏曼怡去了后面的草垛。
苏曼怡压低声音,边走边说:“我可以帮别人干活,但小泥巴谁来照顾,他还这么小。再者你有没有想过,你杀人的罪名一旦成立,村民会怎么看我们?现在你在,已经有人半夜来敲我们的门,如果你不在,又会发生什么,还有小泥巴一生都会背负他爹是杀人犯的恶名,日后有了成就,因为你这个有污点的爹爹,他也不能入朝为官......”
周忻城心里沉痛万分,“媳妇,不要说了......”
这些问题,他都有想过。
想一回,他心里痛一回。
如果可以,他也想陪在她们身边,怕就怕事情到时会出乎他的预料。
苏曼怡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我偏要说,你给我们留了几斤米,你是不是觉着你很伟大?周忻城,有时候死了反而是种解脱,可是你能不能偶尔想想,活着的你的亲人,他们失去了你,他们会如何?周忻城,你特么地赶紧给我打起精神来,你别让我恨你!”
周忻城抱住她,让她坐在他的腿上,苏曼怡有些羞涩地挣扎了两下,见他们有草垛掩护,也不再推他,而是搂着周忻城精壮的腰身,伏在他怀里嘤嘤哭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