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情很多时候也会令人身不由己,虽然沙南通想的是要云锋最近一段时间回家去陪她的家人,但他所在的佳佳宝贝这边事务本身就繁忙,云锋那边的平台融资还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他还不能全身心地投入,只能靠着云锋和李班长一起去扛着。
云锋则是喜忧参半。喜的是顶信资本那边给了准信,只要平台这边确定不要平阳资本的资金,那么他们就由跟投转为领投,由此前的一千万变为一千五百万,占股12,这样一来,暂时缓解了云锋的燃眉之急。忧的是平阳资本那边一直犹豫不决。
刚休假回来的张副总透露出来的意思是如果平阳按原计划投入三千万,则要占股30,这样的话,从股份来看,创始团队的股份很有可能到最后就被稀释得太厉害了,这于后面的融资来说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要付出的代价太大。
可怎么办呢?这个时候的云锋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婚姻大事,天天的和团队开会,一边讨论融资的事情,一边按照原计划推进平台的运营计划。
”云儿,我辞职吧,全职过来平台这边。“
入夜,俩人都睡不着,沙南通对着云锋说道。
”你可要想好了,开弓没有回头箭,要再回去,估计就不容易了。“
云锋微蹙眉头,思索着说道。
佳佳宝贝正在上升期,而且据说明年就要上市,沙南通在华南区的业绩蒸蒸日上,华东区也因为他的策划和参与终于扭亏为盈,正是最受集团重视的时候,云锋知道,他若是继续保持这样的业绩增长势头,那么明年开春晋升为中国区总负责人都是很有可能的,那就意味着上市后,他将有着数量不菲的股票,转眼间他和她的房子、车子,优越的生活,全都有了。
反之,如果他在这时候离开佳佳宝贝,且不说现在收入和将来股票的损失,就是在艾伦心里,也是会留有疙瘩的,毕竟,他最信任的人,在公司最需要的时候却离开了,这与背叛无异。又或者,她不认为沙南通能在这关键的时刻说服得了艾伦,毕竟,他和佳佳宝贝签的合同里,如果不被批准的离职,就是违约,那意味着要赔付一大笔违约金。
而如果沙南通辞了佳佳宝贝的职务来平台,俩人都面临没有收入的风险,不说车房这样的生活硬件的满足,便是他此前借了来给平台的五十万现金和利息,一旦平台出现风险,该如何偿还,都是一个难题。
平心而论,云锋并不认为沙南通非要在这会离职。至少,这并不是平台最危急的时刻,她和李班长完全能够应对,沙南通只需要利用他的闲暇时间来参与就行。
“我其实想过好一阵了,从上次去美国总部开会时就开始考虑了。”
沙南通说道。他想起去美国开会时提出的人员调整方案和事后他找林明喝咖啡时获得的那些消息,他其实并不受此影响,尤其艾伦对他是绝对的信任,并也对他寄予厚望。他也同样的清楚目前自己离开,在经济利益上将会有多大的受损,但他之所以一直都在考虑是辞还是不辞,就是担心云锋压力过大,但眼下,让他下定决心提出来的原因,则是因为眼前的婚事——订婚前一个晚上云爸爸单独和他出去时面谈的一番话。
他至此都记得那天晚上饭后,云锋去冲凉,他则被云爸爸拽着出门说一起陪他走走。
原本是凉风习习的舒适夏夜,他和云爸爸走出小区门口时,云爸爸忽然捂着上腹部弓下了腰,他赶紧搀扶住老人,连声问怎么了,云爸爸似乎痛得说不出话来,脸都拧成了一团,并开始有黄豆大小的冷汗从额头冒了出来滚落。
云爸爸拉着他一起上了一辆三轮车,说了个地址,不一会儿便到了一家诊所,诊所医生看起来六十多岁,面目严肃中透着慈善,似乎和云爸爸很熟,一看云爸爸淌着黄豆大小的汗珠子,捂着腹部痛得直不起身的样子,便忙不迭地带着进了布帘隔着的里间。不一会儿,云爸爸才一手搀着腹部掀开布帘从里间出了来,朝着站在外屋焦急的他一笑道:
“南通,别担心,没事了。”
“医生,叔叔这是怎么了?刚刚我看疼得话都说不出来。”
沙南通在对着云爸爸一笑后,转头问医生道。
“哦,他这是……嗯,打了一阵止痛针。”
医生听得沙南通这一问,有些为难地看了一旁的云爸爸一眼,又道:
“老云,好些了吧?疼了再来打吧。”
“好多了。哦,忘了介绍,这是我女婿,马上要订婚了。”
云爸爸拉着沙南通给医生介绍道,又转头对着沙南通介绍道:
“南通,这是你李伯伯,一直在市人民医院做主治医生,退休后开了这家诊所,几十年前给云锋的母亲看病,现在又轮到我了。”
老人说完,张嘴一笑,云淡风清,仿佛几十年前的往事于今也不过一句话间。
“李伯伯好。我叫沙南通。叔叔的到底是什么病呢?”
“哦,这,你老丈人清楚得很。哎,老云,你说你女儿女婿马上要订婚了?那这是还没结婚咯?什么办婚礼呀?”
李医生顿了顿,脸上有些伤感一闪而过。没错,他就是云锋一岁多时给云锋那苦命的母亲明清诊治的李医生,也正因为此,他对云爸爸这病,除了医生对病人的医治关系,还有着对类似故友的怜悯之情。这云家三人,云锋母亲当年的诊治,云锋当年的手术,现在云爸爸这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