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南通正和云锋在李云河的办公室里交流着平台工作的时候,李云河则已经来到了林花蕾的病房。
原本,他应该是在云锋安抚完林花蕾走出病房时就应该过去看看,但到底还是被云锋所牵制,带了云锋去自己的办公室,心想刚好也让停了哭泣的林花蕾静一静。
走进病房,李云河便见林花蕾仍是侧身向墙地躺着,双眼紧闭,估计是还沉浸在自己的伤心里。
他没说话,只是默默地从兜里掏出一粒糖块,放在了她嘴边的枕头上,便和林妈妈点头招呼后走出了病房。他没有急着回办公室,而是继续逐个巡视着其他病房,尽管他知道办公室里那一对人还等着他关于林花蕾情绪状况的反馈。
“云河,走,饭点了,你也该下班了,我们一起去吃饭,难得凑一块。”
云锋看见李云河巡完房回来,便笑着说道。沙南通也含笑表示期待。
“我不去,林花蕾睡着还没醒。我待会再去看看她。”
李云河看了眼前的俩人一眼,说道。
“好,那你辛苦些了。”
沙南通本是想着三人一起吃饭时再询问林花蕾的情绪状态,但听得李云河如此关照,便也放下心来,不强求一起吃饭的事情了。
“云河,你得按时吃饭,我先去隔壁餐厅给你订一份餐过来。”
云锋关切地说道。
“姐,不用,我一会到医院餐厅吃就行,你们快去吃吧,吃完都得忙吧?”
李云河摆手说道。
“没事,我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难得我和你南通哥都在,给你订上一份,你抽空吃。”
云锋话音未落,人便已快步跑出了办公室,不一会儿便拎着一份便当回来。
“云河趁热吃吧。花蕾这边你帮着多照顾着,可千万别累坏了啊!我明天回桦城,七月份来广州后我们就能常来看你了。”
云锋将便当打开,推到李云河面前,叮嘱道。
“好,姐,你也是,照顾好自己。”
李云河心头一热,眼圈就红了,赶紧低下头拾起筷子往嘴里送菜。
云锋在当天晚上和着沙南通、李峰一起,将平台的事务又过了一遍,便在第二天一早回了桦城一中,还赶上了上午的第三第四节课。
五一后,平阳资本的项目内部会议的初案通过了对云锋他们的师道教研苑平台的融资意向,开始了对平台的深度调研和评审。云锋确实是累,周一到周五要全力以赴自己所带班级的高考备考,周末赶到广州,不是和投资人见面交谈,便是和团队交流工作,再要么便是和沙南通交流融资进程中的各种细节。
俩人又如同是在同一个战壕里的生死患难的战友,在打着同一场战役。这一场战役,无论是对于平台还是云锋和沙南通来说,都是非同小可的。如果一个月内融资到不了位,那么林爸爸那边便会按照他上次和云锋所说的,要去起诉平台,而他作为天使轮的领投者,也极有可能会联合其他三个投资者一起,共同做出对平台不利的事情来。最主要的,其实还是资金链的问题,现在平台每个月的流量费、场地费、员工工资、平台项目支出等等加起来,不会少于十万。他们的账面上,如今也就刚过二十万,如果不能好好地储备好粮草,一旦资金链断裂,后果将不堪设想。
但云锋偏偏又面临着自己的学生们七月七日里的高考,关系到的不仅仅是学校的荣誉和她自己的绩效,更关系到几十个孩子的未来呢——高考,在百分之八十的程度上影响着一个孩子,甚至一个家庭的未来。云锋怎么敢马虎对待呢?
她自己但凡打个喷嚏都不敢走进教室,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传染给了这群即将踏进高考考场的学生们。每天早上七点到晚上九点半,她在教室和办公室之间来回穿梭。十点学生们熄灯后她还要去学生宿舍里巡查,回到住处通常都是十点半快十一点了,她还要回复团队邮件,和沙南通电话一番,他们俩现在电话的主要内容,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只是在临挂电话前,才在彼此想念中相互关心几句。
六月结束时,平阳资本的项目调研还在进行中,林爸爸也保持安静,并未提出什么刁难性的问题来。七月高考结束后,云锋终于如释重负,起码肩挑两头,一头的重担算是卸下。
她在收拾着自己的单身宿舍,除了几套衣服,似乎也没多少东西要带走的。她将养的两盆绿萝中的一盆送给了叶子老师,另一盆则捧给了林霞。叶子老师早已和他的女朋友喜结良缘,林霞则在半推半就中接受了那位同校的追求者,正在商量着婚期,如今俩人见云锋是要走了,都依依不舍,尤其是林霞,更是心里五味杂陈,既希望自己也能和云锋一样,又放不下现在手里所拥有的一切。看似要强而果断的林霞,却其实是他们当中最纠结的一个人了。
云锋将虎皮兰捧到了已是正校长的王校长办公室里,王校长笑称自己不擅花给养不好了。云锋则笑说自己的虎皮兰是最有灵气的,一周一次水,就能生机勃勃,并郑重其事地在一张便笺上写上“请给我每周三浇一次水,不然我很渴。”后贴在了王校长办公桌旁的白墙上,把个王校长逗得哈哈直乐。
“希望你在更宽广的天地里更顽强更茂盛,欣欣向荣啊!”
云锋临走时,王校长如是祝福道。
“一定会的!您也百忙中照顾好身体,我会常回来的,您可不能人走茶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