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谢法在办公室内焦躁的踱着步,“韩笑,你要我说多少次你才明白!我们是执法者!是执法者!我们身上的证件,我们头上的徽记!”激动的指着墙上偌大的金黑色ga标志,“是有意义的!”
韩笑毫不示弱:“意义难道就是将无辜的孩子带离他们的家,然后送到实验室里?”
“你简直强词夺理!”谢法气得拍了桌子,“我不会让他被技术局带走的!我可以保证他的安全!”
“保证他的安全?那其他的呢?他的童年,他的人生?谁来保证?”韩笑寸步不让。
“那也不是你执法犯法,执意隐瞒真凶的理由!”谢法也动了真火,“他不是打碎个花,弄脏件衣服!他是杀了人啊!那是三条无辜的生命!做错事若是没有惩罚,岂不是让他一错再错?你我身为执法者,若是因为一己之私就枉顾法度,那我们跟技术局的人有什么分别!”
“无辜?”韩笑怒极反笑,“一个嫌贫爱富虐待亲子,一个行为不端子,还有一个构陷诬蔑,口舌伤人,这三个人哪一个比那男孩无辜?”
“那也不是杀人的理由!这个道理你到现在也不懂吗?你这么多年简直白干了!”
这个时刻,两人都像回到了十几岁年少气盛的时候,怒火攻心,口不择言。当年韩笑的事,是横在他们心头的一根刺,此时,这根刺再度同时刺伤了两人。
“白干?当然白干了!这么多年都是在给你们这些肮脏的异人世家擦屁股!给那些贪婪的权势者解决麻烦!助长他们的气焰!你以为我爱干吗?”
“不爱干就给我滚!”
韩笑摔门而去,一道弧线紧随着他,撞到了门边的墙上,摔得粉碎。
是谢法最喜欢的杯子。
那一天,韩笑再未出现,而谢法也没从自己的办公室里走出来。
下班后,关昔楼走进了谢法的办公室,而青幽根据关昔楼的指引,在郑和豫家楼下找到了韩笑的车。
敲了敲车门,青幽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韩笑的表情很平静,只是车内的烟味有些刺鼻。
“为了郑智的事,是吗?”
青幽很直接,韩笑是一个很成熟的男人,一个下午的时间足够他整理情绪,还轮不到她安慰。
韩笑点头:“我不想让他离开家人身边。他的能力太稀有了,一旦被其他人知道,一定会被圈养起来。”
青幽想了想:“谢法会有办法的,不是吗?”
韩笑不以为然:“谢法不是任何事情都有办法的,他的位置很难做,不如一开始就彻底杜绝这种可能。”
青幽心思一转:“你是说……瞒住郑智的事?可是案子……”
“案子可以没有结果,这世上没结果的案子还少吗?”韩笑说道。
青幽想着,以谢法的性格,绝对不会允许这么做,这相当于包庇犯人,执法犯法,恐怕这就是他们吵架的最终矛盾点。
平心而论,她很喜欢郑智,所以感情上,她倾向于韩笑。但理智上,她觉得谢法也没错,毕竟郑智的力量很危险,若是不加以引导和监视,将来确实很容易出问题。
想了想,她觉得两人都有些极端,所以决定替谢法说两句话,毕竟她是来劝和的,而不是来充当知心朋友的。
“能力觉醒的时候,我也误杀过室友,谢法不是也帮我很好的解决了吗?我觉得他这次也会有办法,让郑智得到妥善安置的。”
韩笑看着她,眼神中有一种深沉的的情绪,似乎是不甘,又似乎是痛惜:“可是,代价呢?你知不知道,谢法曾经为了我们这种觉醒者,付出过什么代价?我毫不怀疑,他会为了这孩子不惜一切,但这一次,他又要付出什么?”
青幽悚然一惊:“代价?当初他为我做什么了?”她确实不知道,谢法表现得很轻松,她一直以为,只是一些简单的文书工作和权力上的交涉。
韩笑摇头:“你背后有洛家,所以你的事,算是很好办的。无非一些违心的低头、不情愿的恳求,还有一些不该给出的承诺罢了,没什么严重的。”
真正沉重的,是当年谢法为了将他从技术局带走,所付出的代价。那样的事,他绝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青幽沉默了下来。
她再一次发觉,原来她自以为孤独的二十多年人生,其实有这么多人,都在为她无言的付出。
半晌,她思索着,又开口了。
“我觉得,这件事还有另外一个办法,让你的计划稍微温和一些,也照顾一些谢法的原则。”
第二天,警局传来消息,郑和豫自首了。他坦承是自己杀了那三人,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杀人方式,则是利用了一套积木。
他说,那一天,尹晓娟和丁弘辉照例来家里闹离婚的事情,三人话不投机起了争执,丁弘辉和尹晓娟被他用水果刀划伤了手,血滴到了儿子常玩的那套积木上。两人走后,他想去清理积木,却发现血迹已经消失了,结果第二天,两人就死了。
死亡方式十分离奇,就像是被积木砸死一般,所以他也起了点儿怀疑。后来尹晓梅咄咄相逼,他一时糊涂,就将她的血顺手涂到了一块积木上。结果第二天,尹晓梅也死了,死状一模一样。
当警方问起积木时,郑和豫坦言,他一时害怕,直接烧掉了积木。
这段说辞严格说起来,漏洞并不少,例如郑和豫这种性格,怎么可能跟尹晓娟丁弘辉二人动手甚至拿水果刀割伤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