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落,沈篱退出房间。
见她出来,守候在外面的胡铭当即站直身体,右手握住腰间的剑柄,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显然,他有听到他们的对话,知道她在盼着李玹死去,于是对她充满敌意。
沈篱却完全无视他的存在,径直前行。
船舱通道的另一头,是李玹的专属太医谢彦春的房间。
她没有敲门,用力地推门而入。
李玹此次出行,明面上只带着三个人,随侍太监明喜,暗卫胡铭,以及太医谢彦春。除明喜外,其他两个人都是前世便追随着李玹的忠士。
故而对于谢彦春这个人,沈篱也算是比较了解。
他是个脾气暴躁的老头,犟得很,认定的事情八头牛也拉不回。李玹救过他的命,所以他从此便对李玹忠心不二。
因此,只要李玹没有开口,哪怕她死在他面前,他都不会伸手搭救。
是以,她压根就没必要客客气气地待他!
刚才她本想说服李玹让谢彦春替她的耳朵止血,可还没有谈到这件事情,伪装成船员的杀手们便已经来了……于是她只能另想办法。
不过当务之急是要先离开这里,虽然她会泅水,可在这严寒的季节,在湍急的河水里泡着绝不是什么舒坦的事情。
“六儿。”推门声引起沈曦的注意,他转头,见沈篱缓慢地走进来,耳垂下尽是红色液体,便急急站起身搀扶住她。“你怎么样?耳朵怎么还是在流血?”
“四哥,你抓着他!”沈篱抬手指向谢彦春。
沈曦有些呆,像是没明白她的意思。
“抓住他!”无奈,沈篱只得重复一遍。
而谢彦春手捧书册,侧躺在软榻上,对兄妹俩的对话充耳不闻。
稍微犹豫一下,沈曦道了声抱歉,将谢彦春从软榻上提溜起来。
谢彦春依然捧着书册,目不转睛地看着,神情依然像是躺着那般闲适自在。
沈篱走过去,抬手一掌劈在谢彦春的后颈,谢彦春瞪大眼睛,尚未抬眼瞧她,便歪头晕了过去。
“我们走。”沈篱抬手在沈曦的衣裳上擦了擦,转身往外走。
“走?去哪儿?六儿,外面正下着暴雨呢!”
“外边那么混乱,你没听到声音吗?”沈篱瞪眼看他。
“这老头儿不肯给你诊脉,我光想着怎么说服他,哪里有闲心去关注外面的事情?”沈曦拧着好看的眉梢,仍然气愤不已地盯着昏厥在怀中的顽固老头。
“货船将沉,我们得尽快离开。你别多问,等事情过后我再详细地告诉你。”
打开房门,血腥味扑鼻而来。
李玹所在的房间里正在恶战,叮叮当当地武器相撞声不绝于耳,间或有惨叫声响起,嫣红的血迹都渗透到通道里边来。
这场景,将沈曦吓得够呛。他抬眼,见沈篱一脸的镇定,忙挺直腰板,装成不慌不乱也不害怕的样子,却终是忍不住问:“六儿,到底是发生什么事?”
斜睇他一眼,沈篱提醒道:“别妄想去管麻烦,跟那些专职杀人的杀手比拼起来,你完全不够看,只会白白丧命!”
沈曦垂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