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沈篱怒目瞪他,愤然反抗,却没能挣脱开,反而引来他愈发用力的禁锢。
他在无声地警告她!
手腕痛得像是要断掉,沈篱磨了磨牙,终究忍了这口气,轻道:“我跟你走,你放开我。”哪怕不情愿,他们接下来也必须要相处一段时间,眼下她并不想彻底跟他闹僵。
可李玹侧眸看她一眼,显然不相信她,微微松了力道,却没有依言放开她。
于是沈篱的情绪难以抑制的起伏,逐渐变得激烈,彼此皮肤相接处的热度就像是火焰在她的身体里灼灼愈发高涨,宛如海面上波涛汹涌的波浪般奔腾咆哮,她再难以维持理智。
“放不放?”她最后问他。
李玹并不搭理。
沈篱毫不犹豫地拔出藏在怀中的匕首,狠然划向他的手腕。
李玹已察觉她的动作,轻易地用另一只手捏住闪烁着寒芒的匕首,本想丢开,却发觉匕首被她紧紧握着,他没能抽出来。
“你可知道刺杀我是什么罪名?哪怕沈府权势滔天也护不得你!”他的声音很淡很淡,就像是一缕轻风,轻易地消逝而去。
这话宛似一盆凉水迎头浇在沈篱脸上,理智归位,她眼中的狂热慢慢退却。顷刻,她咬牙切齿地再次强调:“如果不想现在就跟我拼个鱼死网破,就放开我!”声音里含着藏都藏不住的厌恶。
深深地看她一眼,李玹慢慢收回手。
这厮非得要威逼利诱才肯听人话?沈篱差点儿就要忍不住把匕首插入他心口,最终竭力压抑着情绪,默然跟在他身后。
“沈大公子,你不是沈六的亲哥哥吗?这男女授受不亲,本不该过于接近,更别说私下接触……可她为什么没有向你求助,你又为什么不出手帮她?”眼见他们俩消失在视线中,钟琏故作不解地问沈琅。
愤愤地瞥他一眼,沈琅转身走开,压根不想回话。
他现在算是知道了,钟琏这厮看起来是人畜无害的样子,其实最喜欢做戳人心窝子的事情,且极爱凑热闹,并跟长舌的妇人一般,喜欢说些闲言碎语……搭理他那是自己找罪受!
船尾的河风狂烈,吹得身上的衣裳飒飒作响,视野亦宽阔,只要稍微压着声音说话,便不用担心被其他人探听去。
沈篱刻意离他远远地站着,李玹却在瞬息间上前,扯下她戴着的幕篱,甩手扔入滔滔河水中。
攥紧手心,沈篱抬起头,极为憎恨地看着他。他这是在特意告诉她,只要他想,他随时可以取她性命?
“沈六小姐,你不必如此地警惕我。”李玹背负着双手,站姿如松,傲气凛然,声音是一贯的冷然,没有情绪的起伏,故而让人无从辨别他此时的心情。“只要你安分守已,我便不会对你做什么。”
“呵!真是这样吗?”沈篱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沉着脸,语气极其不耐地说道:“我不管你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可你若是想伤害沈府的人,我决然不会让你好过!即便以我现在的力量,并不能顺利地杀掉你,但我能够让你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