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一定程度上,言家也间接加剧了部分地区的战乱局势,从而渔翁得利。
但谁都不能否认言家这些年积累的势力。
他们的手一度延伸到非洲的原始部落,索马里那群连政府都无法管辖的猖獗海盗,都对言家的船舶无条件放行。
——
他们进入庄园。
前来接待的下人已经恭候多时,语气诚恳的向林沉澜解释,他家主人在处理一些私事,稍后就到。
随后,领着他们来到庄园东北角一座偏僻小楼前。
庄园里所有的建筑都采用纯白色大理石打造,气派非凡,唯独这座小楼,掩映在葱郁花园后面,红砖灰瓦,不能再普通的修筑风格。
很不起眼,像仆人住的地方。
本以为言家此举未免有怠慢客人之嫌,但真正踏进这座不起眼的小楼后,才知道并非如此。
单论一个客厅,已不知能比过多少名贵别墅。
哥伦比亚艺术家fernando价值千万的雕塑作品摆放在并不显眼的角落,酒柜上除了各色名贵香槟,还有一整套由波西米亚红宝石镶嵌的花瓶,墙上挂着的壁画,连装裱的边框都由金漆喷绘。
她心里暗自惊叹。
原来除了这栋小楼,庄园里其他建筑物全都是掩人耳目的摆设。
没有人会想到,堂堂言小老板竟会放弃高大舒适的主楼,住在这样一间毫不起眼的小房子中。
光是凭这一点,就能避开许多明面上的危险。
等待是最消磨耐心的一件事。
林沉澜安静地看着报纸,她百无聊赖,端起一杯红茶细细品尝,满口馥郁香气,忍不住夸了一句。
“这茶比酒店里的实在好太多。”
林沉澜从报纸里抬起头来,挑眉看她,“燃燃,你这可就不地道了,以前你在林家做客时,我可没听过你夸我家一句好话,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时燃眯起眼睛,有些贪心的嗅着茶面上冒出来的香气,“你若是想跟言家商量,私下里买回那幅画,只怕接下来要说的好话,比我多的多吧?”
她早就看出来林沉澜的打算,拉着她过来,不过是为了多争一分薄面,让言家看在时林两家的面子上松口。
林沉澜被她戳中心事,脸上闪过一丝难得的局促。
以他的身份,其实也是第一次做登门求人这种厚脸皮的事,心里着实有些没底。
门口忽然传来动静,有脚步声笃笃响起。
时燃还在低头翻看着一本当地的画报,林沉澜已经放下报纸起身,迎了上去。
“我还道是哪个幕后大佬这么大手笔,豪掷千金但求一画。”
林沉澜的声音永远带着浅浅笑意,闻之如春风拂面。
“言小老板,没想到咱们第一次见面,居然是在这里。”
“林四少客气了。”
来人的声音由远及近。
时燃手中动作一顿,猛地抬头。
比林沉澜还高半个头的男人,穿着黑色衬衫,逆光从门口走来。墨刻般的冷峻眉眼,在吊灯映照下,如被描摹般鲜活生辉。
而他一双眼睛,最令人过目不忘。
像是夜幕下深海中的暗礁,幽暗深邃,暗光流转,为这幅英俊面孔添上一笔令人捉摸不透的神秘。
那是一双再熟悉不过的眼睛。
时燃一瞬间难以置信。
眼前一切,似乎都倒流回半年前,在罗布泊的那个惊魂夜。
那个在她口中,一直称之为sean的男人,此刻就站在她面前。
无比清晰,无比靠近。
他伸出手与林沉澜交握,微微一笑,带着三分陌生的口吻。
“我是言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