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痛?!”郦允晟冷酷的声音响起,掐着宛儿肩头的双手也放了下来。
“你伙同郦允珩来刺杀朕,你可知道朕的心有多痛?!”
“给朕绑了!”郦允晟说,“先关起来,等朕抓了郦允珩,再仔细给你算这笔账!”
郦允珩的心被撕开道口子,血淋淋地疼痛着,指尖被紧紧攥得嵌进了肉里。
“来人!马上跟朕到明仁宫,看郦允珩在不在宫里!若是不在,朕就马上贴告示,以叛逆罪缉捕!”
郦允珩无奈,只得忍痛挥挥手,带着死士返回了。
※※※
次日,一道来自九重宫阙的圣谕,发布到京城及各地。
睿王妃苏宛儿行刺当今皇上,犯下谋逆重罪,被处裸刑,于两日后押赴西市执行。
告示贴满了各城的大街小巷,引起了很大的震动,老百姓围在布告前面,纷纷议论着这件事。
淑妃听到消息,大吃一惊,慌忙去找郦允晟求情,被郦允晟一句“后宫不得干政”为由拒绝。
淑妃不甘心,长跪不起,啼哭央求。
郦允晟见她身形笨拙,只得将她扶起来,说:“朕自有分寸,会将你的话放在心上。你先回去吧,千万不可忧心动了胎气。”
锦屏、银烛听说此事,赶紧去禀报皇后。她们知道皇后素来痛恨苏宛儿,一定很乐于“坐观其死”。
谁知颜嘉仪看上去却毫不意外,显然,她早已知道了这件事。
“这次终于可以除掉那个贱人了,”锦屏讨好地说,“皇后娘娘可除去了一个心腹大患。”
颜嘉仪笑道:“这是苏宛儿自绝于世!不过,她不会寂寞的,黄泉路上,会有人作伴的。”
锦屏和银烛对视一眼,疑惑地望着皇后。
颜嘉仪不屑地笑了笑,鄙夷地说:
“这都看不出来吗?苏宛儿还是一个鱼饵,皇上还要拿她钓一条大鱼!”
“钓大鱼?”锦屏想了想,问道,“娘娘是说,睿王会带人劫法场,然后皇上就……”
“哼!”
颜嘉仪冷眸里射出冷酷的光。
“劫法场?只怕郦允珩没这个能力了,他不会以卵击石的。不过……”
颜嘉仪翻转着手,欣赏着新涂的鲜艳豆蔻,
“他也不会眼看着苏宛儿受辱而死,一定会有什么举动。他很快就要被这个女人害死了!哈哈哈……”
颜嘉仪狂笑了一会儿,眼角都笑出了眼泪,嘴角现出一缕狰狞:
“这——就是他精心算计来的贱人……带给他的厄运!真是苍天有眼,报应不爽——哈哈哈……”
※※※
自那夜郦允晟率兵前来明仁宫,见郦允珩安安静静地在床榻上休息,口称宛儿奉命到宫里为淑妃娘娘诊病去了。
郦允晟明知郦允珩撒谎,可也拿不到一点证据,只得下令封锁明仁宫,不准任何人出入,居宫反省。
宛儿被处以裸刑的事,于行刑当日才传入明仁宫,皇上恩准郦允珩到西市,为睿王妃送行。
阴霾翳天,凄风郁郁,京师妇孺洒泣悲嚎,有的还带着纸钱幡箔,一路跟随行刑队伍来到西市,要为睿王妃送行。
西市外围重重防卫的禁军个个身穿公服,手持腰刀,面色肃穆,戒备森严。
刑场上搭有高大宽敞的席棚,席棚两边站着全副戎装的侍卫,威严谨慎地护卫警戒。
天吉帝郦允晟端坐其上,皇后颜嘉仪陪侍旁边,理刑官、刑部主事、监察御史等官员,则恭恭敬敬地侍立在两边。
郦允晟神色威严地向下望了望,问了声:“人犯可曾带到?”
下面差役拱手回道:“启禀皇上,人犯在囚车里,已经带到!”
郦允晟吩咐道:“将人犯押下囚车,缚在西边牌坊下,准备行刑!”
“是!”
差役打开囚车,将宛儿拉下来。
宛儿秀发凌乱,脸色惨白,神情却依旧云淡风轻,毫无波澜。她被押向刑场西边的牌坊底下,捆绑在一个木桩上。
宛儿从容地抬头看,见郦允晟冷戾地高坐席棚上,颜嘉仪陪他坐着,面含微笑,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
“允珩,你千万不要来!”宛儿心内百转千结,“你一身武功,若能趁此机会脱逃,宛儿也不枉一死了。”
宛儿刚想到这里,双腿就颤抖发软,脸上血色顿失,牙齿“咯咯”地打战。
因为,她最害怕的事发生了——郦允珩,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席棚前面!
宛儿的泪从脸上垂落下来。
他不肯离开!
明知来此只有赴死,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来了!
此刻,郦允珩就站在席棚下面,跟郦允晟说着什么。
宛儿空着急,却也知道自己无法挽回什么。
郦允珩一定在向郦允晟求情,将所有罪责都揽在他身上,试图用他的一命,换来宛儿性命。
他不会不知道,郦允晟有多想让他死。此举无疑是飞蛾投火,自取灭亡。
果然,郦允晟对郦允珩所奏一一采纳,毫不深究。他一声令下,郦允珩被绑了起来。
郦允晟脸上现出微笑,一副如释重负的神情。
他对左右的官员和下面的差役宣布道:
“适才睿王投案,说睿王妃所犯之罪,皆是被他蒙蔽,受他指使。睿王求朕释放睿王妃,他自知罪孽深重,愿受刑伏法,以正纲纪。”
郦允晟往远处瞟一眼宛儿,继续说道:
“朕,念睿王情辞真切,决定准其所奏,释放睿王妃,只对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