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既然是以荷花为题,儿臣不知这广陵止息哪里有荷花?”大皇子淡笑着问道:“虽然两位小姐技艺非凡,可皇后娘娘已有了命题,这技艺再好也偏了主题罢了。”
赏荷宴虽然挂着赏荷的名,但内里是为了什么,众人自然是心知肚明的。同样,皇后以“荷花”为题,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谁还会真的计较有没有荷花之说。大皇子突然硬生生插上这一句,倒像是对这两位小姐不满似的。
静妃神色一动,昨日她已经和儿子说好了,选纪梦瑶做妻子,此时儿子不是应该多多夸赞纪梦瑶,吸引她的目光吗?难道……儿子是欲擒故纵?也是,这样的顶级贵女平日受到的都是赞赏,何时被如此质疑过,果然还是儿子聪明,这下纪梦瑶一定会对儿子更加留意了。
“皇后,你瞧瞧宣定这轴劲,明明是欣赏的,却故意逗大家乐。”静妃掩嘴笑道。
叶舒珺却觉得大皇子并非说笑,还确实带了几分敌意,并且这份敌意是冲着她来的。叶舒珺记得之前她并非见过这位大皇子,就算是叶舒琮暗地里追随大皇子,此时叶舒琮还未对她出手,理应不会现在就对付她,那这敌意究竟是从何而来呢?目光一扫,忽然发现二皇子脸色又苍白了几分,叶舒珺不但嗅觉灵敏,便是眼力也比普通人强很多,在细微之处,她分明看到了二皇子极力克制的颤抖……
叶舒珺按下心里的疑惑,含笑着从桌上拿起一杯水往地上撒去,再上前裣衽行礼:“各位娘娘,广陵止息虽然与荷花主题无关,但请娘娘们看一看臣女方才舞剑的地方。”
众人好奇地看去,只听其中一名贵女惊讶道:“地上竟绘了一朵蓝色荷花!”
叶舒珺浅笑:“我在取剑时与侍女说了,在剑上浸了铜水。”
沈知誉眸光微闪,朗声道:“县主蕙质兰心,竟有如此心思,铜遇水会变成蓝色,县主先以剑代笔在地上绘上荷花,然后再浇上清水,荷花自然显色,实在是妙!”
叶舒珺向沈知誉笑道:“沈公子博学多才,这点伎俩不过是博娘娘们一笑。”
皇后越发瞧着这两人般配,抚掌笑道:“嘉明县主不过技艺超群,这番玲珑心思更是难得。”
叶舒琬只觉得皇后看叶舒珺的眼神实在刺眼,怎么能让她出尽风头,没瞧见连三皇子都在她身上移不开眼了吗!心里的嫉妒如一条虫啃噬着她的心尖儿,下意识捏着叶舒琼的手,咬牙低声道:“平日也不见她这番心思,原来都藏着留在这招摇呢!”
叶舒琼吃痛得蹙了眉头,又不得不忍住:“四姐,五姐的荣耀也是我们宣武侯府的荣耀啊。”
叶舒琬瞪了她一眼:“你懂什么,她是嫡女,出尽风头,人们谁还会看我们这些庶女!”
自己若是优秀的,便一定会有人欣赏。叶舒琼不赞同她的想法,但也知道这个四姐是个心气高的,自己说什么怕也不会听进去。
这会又有贵女拿出自己的本事,场中的绿衣少女手中捏着一支横笛,悠扬的笛声伴着阵阵荷花清香,引人入醉。
待一曲结束,众人纷纷出言称赞,皇后照例也封了赏赐。
叶舒琬心里下了决心,娉婷有姿走到场中,唇角含着笑意,道:“方才五妹舞剑赢得娘娘们赞赏,臣女这方面不及五妹,便想着跳一段凌波舞。”
场边的乐师闻言吹起来了笙音,悠扬婉转,叶舒琬一身华丽的衣裙在阳光下熠熠闪亮,纤长灵活的手指变幻出各种姿势,脚踝上系着的铃铛随着身体的舞动发出清脆的节奏。叶舒琬生了一副极好的相貌,此时眸光流转,肤白似雪,身姿轻盈宛若凌波仙子,风姿绝美。
忽然,只听一声“哎呀”!叶舒琬娇弱的身子眼瞧着就要倒向皇子们中间去。
叶舒珺心里冷笑,叶舒琬果然要作妖,在这留着一手呢,忽然心头一计,从盘中取了一颗小果子藏于袖中,悄悄往叶舒琬腿弯中射去。
叶舒琬把握着时机,想着假装脚崴当众倒进三皇子的怀里,女子的清誉极为重要,现在皇上又是最看重宣武侯府的时候,那么她必然能嫁给三皇子。可她却万万没有想到突然腿弯处被什么东西击中,疼得她歪了方向竟向二皇子处倒去。
二皇子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接,却不想竟将叶舒琬抱了个满怀!二皇子原本就体弱,若非大皇子及时在背后托了他一把,他就要被叶舒琬带着一起掉进荷塘之中。
叶舒琬脑袋如炸开了一般,脸上火辣辣地,耳边是三皇子惊道:“二哥!”
天呐!!!当着三皇子的面,她居然倒进了二皇子的怀里,她!她!她!叶舒琬恨不得此刻立即晕过去才好,忽然肩头一通,很快她就被一股力道拉出二皇子身边,倒在了地上。
“放肆!”大皇子脸色阴森地盯着倒在地上的叶舒琬,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出一个洞来。
叶舒琬心里一颤,忙跪在地上哭道:“求皇后娘娘、二皇子恕罪!臣女舞艺不精,崴了脚踝,险些伤了二皇子,臣女知错、臣女知错了!”
皇后见她浑身颤抖,又气又恨,可眼前的事只是意外,若降罪于她倒显得皇家苛刻,何况叶舒琬出身宣武侯府,虽然是庶女,生父此时却在前线为保卫大靖出生入死,祖父至今生死不明,罚是罚不得的。方才赵昱安将叶舒琬抱进怀里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虽然是个意外,可叶舒琬日后再想找个好人家怕是难了,只怕她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