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岐提醒说,“你大学里学的是文科,到人家金融投资公司去,你能干什么?”
“管他能干什么,先进去拿上高工资再说。覃菲丽和我从小都是一个大杂院里出来,她能在无利公司干到办事处主任,我当一个普通员工总可以胜任吧。”
“你和覃菲丽没有可比性,人家在国内名牌大学苦学了四年理科数学,又去美国戴回来一顶金融硕士学位的帽子。”苏岐调侃语气说,“而你,不过是在大学里狂谈了四年恋爱,还狂看了四年小说。”
“读书是人类的一种高贵行为,为了梦想读书。”余慧子顺口说出一段有关读书的名言,“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所有的小说都不会白读,终究它们都会发挥巨大作用。”然后款扭细腰往卫生间去,走出卧室她又扭回头补充说,“古人说,书中自有黄金屋!古人说的书,不是数学书,也不是金融学的书,应该和我看的那些中外小说最接近。”
苏岐调侃说,“但愿你能心想事成,把黄金屋给咱们搬回家来。”
余慧子笑着也调侃说,“如果真有那么功成名就的一天,我就回家来全心全意给你当老婆,再按你的心愿生一个白胖大小子出来。”
听老婆的调侃,苏岐笑不出来,却慢慢从心里浮泛上来好大一股子酸楚。苏岐和余慧子结婚三年多了,一直是没有孩子的被丁克家庭。所以说是被丁克,不是因为他们不喜欢孩子不要孩子。纯粹是因为他们两人的收入合起来要应付还房贷,要应付不断上涨的日常生活支出,还要应付余慧子这种漂亮女人天生喜欢穿着打扮费用,完全陷入捉襟见肘的穷困窘迫里。他们已经没有胆量也没有能力再去完成那个造人育人的过程。
苏岐十分喜欢孩子,从和余慧子洞房花烛那天起一直到现在,他一直在巴望老婆能够十月怀胎生一个俊秀小姑娘或者白胖大小子出来。只是因为生活穷困经济窘迫,这巴望一直就只是一个巴望,像水中月镜中花那样被高高悬挂在自己的梦想里。
从他们结婚到现在,每次的夫妻生活都要预先采取严格的避孕措施。他们单纯就是解决生理需要,已经失去了传种接代的功能。
听着卫生间里哗哗的水响,苏岐睡意又渐渐上来。昨晚他们办公室为了赶着整理上报材料又加了半夜班,十二点过后才回到家里,现在还处于严重缺觉的状态。意识逐渐模糊之中,苏岐对妻子这种刻意奉迎有钱老板的举动有些反感,有些好笑,还有些许的不安。他无法判定事情发展下去会出来什么结果……想着,苏岐不知不觉进入梦乡。
上午七点半钟,覃菲丽准时把那辆最新款的陆虎越野车开到大门前,余慧子也准时从树林环抱鲜花簇拥的住宅小区里仪态万方出来。余慧子今天很仔细化了妆,五官精致的瓜子脸上很自然出来一种摄人魂魄的美艳。她脚登一双湖蓝色坡跟细袢软皮凉鞋,穿了件粗麻布蓝底白花连衣裙,新焗的酒红色长发很风情披散在肩后,细长雪白脖颈处挂一串胭红色琥珀料珠子,和那粉红细嫩的尖俏面庞相互映衬越发显得青春活力光彩照人。
余慧子一身幽雅香气进车里,“为了我,把你们办事处刚买的新车也显摆出来了?”
覃菲丽纠正说:“不是为了你,是为了和你配套,才专门开它出来。”
余慧子有些没反应过来,“配套,什么意思?”
覃菲丽笑嘻嘻说:“香车就得配美人儿嘛!我们麻总最喜欢的两样东西,一是名牌豪车,一是年轻漂亮女人,今天我都给他凑齐了堆到他眼皮子下面去。”
余慧子夸张叫起来,“好哇,要拿我当礼品供奉那个麻天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