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安没心思去管青平母子怎么想她,家里确实是需要人磨栗子粉,趁现在家家户户都开始磨栗子粉了,自己家也不能例外。
还有就是听张粮仓那小子说了,他奶奶张老娘有一门祖上传下来的熏制技术,要是能熏制些野物,她也不用像去年冬天似的,吃一冬天的咸肉了。
一大早的,青安进深山挖了两个陷阱,还抓了一只小野猪,等天黑透了才进村。
青安在灶房门口跟张老娘小声的说话,“大娘,这只野猪小的很,先不用熏制,明日做了打打牙祭,回头,我进深山两日,多弄点野物,咱再熏制。”
“别的,还是留着等你女婿回来了再吃吧!”张老娘想着他们老张家六口人呢,怕是一顿就把这只小野猪吃干净了。
“没事儿,他这一段时间都不能回来,等他回来了少不了他的!”
一大家子鸟悄的吃了一顿野猪肉,还给张关东和青平一人一只带大半个后鞧的野猪腿,让他们带回家去。
青平拿着那只野猪腿,看看竟然跟大伯哥拿的野猪腿一样大,心里很不是滋味,妹子这是咋回事儿,咋不分里外拐呢!
王公安喜滋滋的回到省城上班,周一下午下班后去食堂的路上,他又被妹妹王致萱截住了。
这次,王致萱说话的态度还行,看着王公安笑盈盈的说,“哥,你来一下,我有事儿找你!”
王公安看着妹妹的笑脸,犹豫了一下,叫住一位路过的同事,把饭盒和钱票递过去,让他帮忙带一份饭回来。
王致萱嘟着红唇,抱怨道:“哥,你这是干啥,我跟你说会话,不会耽误你吃饭的!”
王公安面无表情的说:“你有事儿就说事儿,别说些没用的!”
王致萱把哥哥拉到了角落,看四下无人,才收起了笑容,满脸担忧的说:“二哥,爸爸病了?”
“病了?”王公安一惊,忙问道:“啥病?严不严重?”
“没啥病,不、不严重!”
王公安看妹妹的脸色有点不自然,越发的严肃起来,沉声问道:“你少跟我打马虎眼,爸爸到底得了什么病,你老实说。”
王致萱瞪着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委屈的看着王公安,嘴巴却闭得像个蚌壳似的。
王公安皱着眉头审视着自己的妹妹,看着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叹了口气,“走,我跟你回去看看爸爸。”
依旧是王家门口,王公安的手依旧握着门把手上,仿佛在等着父亲的咆哮声和那句滚出去!
没有咆哮声传来,家里静悄悄地,静的让人觉得莫名的压抑。
“爸爸!你怎么了?是病了吗?什么病,看过大夫了吗?”王公安没有等来父亲的咆哮,便放开了门把手进了屋,对着坐在沙发上阴着脸的父亲问候道。
“我没病!”意料中的冷漠。
坐在一旁的王妈妈默默地抹了一下眼睛,拉着王公安的手,轻声说道:“你爸爸得的是心病。你说,你大哥咋能让俩孩子姓党呢?他咋不想想咱王家的香火咋办?”
“妈!”王公安把手抽了出来,沉声说道:“党培养了大哥大嫂多年,大哥大嫂感念党的恩情,让两个孩子跟党姓,这是好事儿,咱得支持才对!”
“咋不支持,但凡我有一个孙子继承王家的香火,随便他让孩子姓啥我都不管。你说,王家的香火要是断了,你让你爸你妈死后咋有脸去见王家的祖宗啊?”王妈妈捂着脸哭了起来。
王公安沉默了,大哥的长子死时,当时父母一心的护着妹妹苛责大哥大嫂,就这么任由大哥抱着侄儿冰冷的尸首跪求了一天一夜,连一个悲痛的眼神都没在那个小小的尸首上停留一下,说来可笑,他竟然从来不知道父母会在意王家的香火。
想起早夭的大侄子,王公安眼睛有些发涩,他用双手使劲的搓了搓脸,闷声说道:“事情已经这样了,父亲还是要想开些才好!若是因为这事儿生了病请了大夫,外人会怎么说?您的上级领导和战友们会怎么想?”
王妈妈忙接话道:“我也是这个意思,这事儿是你爸钻了牛角尖,闷在心里坐下了病!致远,要不,你找找人吧,咱鸟悄的把孩子的名字改了,户籍科跟你们都是一个系统的,这事儿操作起来一定方便又隐秘的,你就算是为了你爸爸妈妈,辛苦一回吧!”
王公安转过头认真的看着母亲,沉声问道:“母亲,这个主意是你自己想的还是别人给你出的?”
王妈妈有些心虚的垂下了眼帘,“自然是我自己想的,这事儿,我哪敢跟外人说啊。”
王公安又问道:“母亲知道父亲为什么生病了也不声张吗?”
看着王妈妈低着头不说话,王公安自嘲的笑道:“看来,母亲是知道的。大哥家两个孩子姓氏不能改,尤其是这个节骨眼上,这事儿谁碰谁死,母亲是要我以后做冷板凳,断了前程吗?”
“没有,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王妈妈急了,“只是偷偷地改,神不知鬼不觉的,等两个孩子上学用户口本时,谁还记得他们姓党还是姓王?”
“怎么会神不知鬼不觉,大哥大嫂每个月要买供应粮,难道不用户口本?如今各家的日子都艰难,常有人家不到月底就断了粮,邻居来借户口本买点供应粮,难道不借?母亲一直都是当家做主的,这事儿您不清楚?”
“够了!”王爸爸看儿子咄咄逼人,心里很不痛快,那是他亲妈,能害他吗?瞧瞧他那不省心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