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怪异的解释,但是毕沈岸却听得心惊肉跳。
他还记得当初画这幅画的场景。
凌晨三点,沈诩便守在帐篷外面等日出,毕沈岸也被她揪出来,理由是他作为大哥,要陪她一起等。
就这样坐在地上等了两个小时,日光渐渐浮起,沈诩开始画,而毕沈岸便抱着电脑处理邮件。
中途两人聊天,他便问:“为什么一定要画夕阳,这么早起床等,多辛苦。”
“日出意味着希望,意味着新的开始,所以值得我等……”
很久前的话,他却一直记到现在,现在又听到沈絮讲类似的话,毕沈岸都有些恍惚,仿佛眼前的就是沈诩。
右腿又开始无法克制的疼,毕沈岸皱着眉,微曲着膝盖问:“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下班?”
经他这么提醒,沈絮立刻掏出手机看时间,继而“呀……”的一声叫出来,立刻开始收拾画具和背包。
一边收拾还一边解释:“对不,那个……我赶末班车回学校,今天耽搁的工作,我明天下午会早点来画廊补上,您放心,我肯定不会耽误as的画展……”
匆匆解释完,沈絮立刻抽了外套往画室外走,走得太急,不小心膝盖撞到画架的边角。
干骂一声,与气质不符的粗鲁。
毕沈岸在她身后听得眉头都蹙起来。
沈絮一向骂脏话骂习惯了,所以对自己的粗鲁浑然不觉,弯腰用手揉了揉膝盖就起身往外跑。
可惜还是迟了,跑到站台只看到末班车的车尾灯华丽丽滴从她身边扬长而去。
她追着公车跑了几十米,车子加速,她穿的皮鞋,索性将鞋子脱下来拎在手里继续追。
结果很悲剧的是,路上的碎石子刺入脚底,钻心的疼,又是一肚子火,她便光脚站在马路中央骂:“擦……你他妈赶投胎呢,追这么久都不停,怎么这么没爱心!”
如此彪悍的一幕,午夜赤脚追公车,站在马路中央骂街,全部被从画廊里走出来的毕沈岸看到。
因为最近右腿疼得厉害,所以他没有开车过来,准备去马路上打车,便见沈絮追着公车跑。
一开始她穿着鞋子,后来索性将鞋子脱下来,赤脚追。
夜里的郊外,风很大,扬起她肩上的长发,其实很美妙的侧影,却最后被她那一段“骂词”全部破灭。
毕沈岸站在马路对面不自觉地笑出来。
她果然不是她的诩诩。
她的诩诩怎么可能如此不顾忌形象的在马路上光着脚丫子跑!
可是为何她坐在路中央不走了呢?
毕沈岸走过去,才发现沈絮低着头在用纸巾擦脚底的血迹,一边擦还一边碎碎念:“真应该记下他的车牌打电话给公交中心投诉!”
毕沈岸皱着眉,当即就觉得这姑娘真能扛疼,因为即使路灯光线暗沉,他依旧看得出那伤口伤得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