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你这是要去哪?”
如一地惊雷,把沈兮珞吓得半死。
沈兮珞低着头,手上绞着手帕都快被她绞烂了,怯生生道:“额……我……出去逛逛。”
“逛逛?”
沈兮珞,你作为一个天谴之人,居然敢出去?
泠渊陌冷笑一声,一把揽过她腰身,强行将她搂在怀里,连拖带拽,硬生生地将她拉到最热闹的夜市深巷之中,手一推,把她推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泠渊陌伫在街尾,负手而立,冷眼旁观。
街巷两侧的栀子灯亮如白昼,来往的行人迅速将她认识出来,把她团团围起。
“这不是沈二小姐吗?你舅舅叛国,你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下贱坯子,还想嫁给圣上为后?简直不知廉耻!”
“她不是遭天谴了吗?怎么还活着?”
“我听宫里的人说,好像是天命师秦风白冒死救的,看她这张脸,装得可怜兮兮的,肯定是故意勾引秦大人的。”
“就是就是,圣上恩待她,立她为后,礼待她舅舅,居然还叛国,简直恬不知耻!下作坯子,活该被天谴!”
冷眼、谩骂、侮辱与扑面而来的指责,如潮水般涌来,将沈兮珞全然淹没。
流言蜚语比雷霆深潭更伤人,诛心之痛,她木然站在原地,半步都挪动不开。
吴天世叛国,她作为吴天世最疼爱的外甥女,沈二小姐的替身,本是被天谴之人,居然活了下来,定然是千夫所指,万人皆可唾骂。
泠渊陌走过去,在众人包围之中,堂而皇之的,把她拉了出来。
王府内,立柱灯或明或暗,海棠花下,沈兮珞背着光,双手抱在胸前,独自一人站了好久。
泠渊陌走进,靠在她身后,贪婪地吮吸她耳后传来的清甜气息,声音低沉道:“怎样?你还想逃出去吗?没有我,你寸步难行。”
沈兮珞知道眼前此人不简单,能在雷霆深潭之下如入静水般安然无恙,能将心肺俱碎的她救回来,若是有他相助,自己在这世界,应该不至于再死一次。
她转过身来,抬眼望向他,问道:“你想要我怎样?”
泠渊陌挑眉,嘴角一抹,道:“你拥有的,也只有这一身驱壳了,只要你满足我的yù_wàng,我便可以满足你的渴求。”
沈兮珞双眸坚定,直勾勾看着他,朱唇轻启,问道:“你知道我求的是什么?”
泠渊陌的手在她侧脸摩挲着,不肯放下,留恋她的细腻柔软,她的脸,柔嫩白皙,触碰生暖,在他指尖淡淡散开。
沈兮珞觉得不舒服,别过脸去,他这才止住了手,吐出一个名字:“北宫离。”
北宫离,这位高高在上的新帝,如今他的威望遍及四海,她区区一个沈兮珞,能颠覆他的权势?
沈兮珞心里一沉,低眉思虑,默默往小院走去,思绪万千,缠绕在心间,没有一点头绪。
逃?一踏出这寒王王府,整个世间,都是她的牢笼,天谴之人,人人得而诛之,不配活在这世上。
藏?藏在这王府里,成为寒王的囊中之物,任他宰割,还不如利用他,洗脱身上天谴的罪名,清清白白走出去。
好几天了,沈兮珞都没有走出辞涯小院,其间,任司冥与任司微会来小院看她伤势,与她闲聊玩笑。
天命师秦风白也偶尔来看她,沈兮珞对他心有芥蒂,毕竟他是北宫离的心腹,即使他一直说他不知道北宫离的阴谋,可沈兮珞还是不愿见他。
她倚在软榻上,端起矮桌上的药,抿一口,又苦又涩,时不时看向窗外,这几日,一直没见到泠渊陌。
又夜,她平躺在床上,浑身发冷,睡梦中,难受得轻皱眉头。
一个身影走了进来,她心肺俱碎,不是一日两日能治好的,所以他不得不每晚前来,渡给她凌烟之气,重新修补她心肺。
手在她侧脖轻抚,体内的凌烟气息便从手心,传入她肌肤之内,流入她心间。
沉睡的沈兮珞突然睁眼,双眸异常坚定,开口道:“我们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权色交易。”
“好。”
以我倾天权势,换你倾城绝色。
泠渊陌觉得,这个生意,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