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离暗自思忖好久,道:“不行,你说的这些,百姓不一定会听得进去,朕才亲政不久,要是民心不稳,谣言四起,比瘟疫蔓延更恐怖。”
救民心切,秦风白毫不客气道:“难道皇上你心虚了,还是说,吴天世叛国一事,真的有冤情?”
“秦风白!你放肆!”
北宫离手中紧紧攥着黑曜石,转身怒斥道:“沈兮珞不相信吴天世叛国,倒是情有可原,连你也不相信朕吗?朕派去的后援王军被吴天世的定安军和北疆巫军两面夹击,我王军腹背受敌,吴天世的定安军是命,我派去的王军就不是命吗?”
秦风白面不改色道:“臣不敢,只是如今狐魄四散,速度比往常快很多,皇上若是不造作决断,丧命的将会是京畿帝都的百姓,他们,也是活生生的性命。”
北宫离长叹一口气:“这个,容我再仔细想想,这事在这节骨眼上发生,得从长计议,好了,时辰到了,你请回吧。”
“臣,告退!”
秦风白面色沉重地走出无南殿,退出来时,正好看到郑贵妃陪着婢女前来给北宫离送点心。
“臣见过贵妃娘娘。”
秦风白作揖拜见过后,踏下台阶,往宫门走去,耳边隐隐约约听到郑贵妃轻斥陈公公的声音。
“皇上怎么见他那个天命师?却不见我这个贵妃?”
郑贵妃身旁的婢女明翠,也一脸不满道:“陈公公,你不是说皇上谁都不见的吗?那秦大人是怎么回事?皇上一国之君,什么事非要见他?”
陈公公满脸尴尬,为难道:“这……贵妃娘娘,这是皇上的旨意,皇上要见秦大人,奴才也没办法啊!”
明翠梗着脖子,瞥一眼陈海,也不管这位大太监的地位如何,就噼里啪啦一顿说,声音刺耳。
“我看就是陈公公故意拦着我家娘娘面圣的,我家娘娘一大早起来,精心采摘带着露水的茉莉花,马蹄也是亲自去御膳房挑选的,好不容易才做好了茉香马蹄冰糕,说要给皇上消暑,你这么横在中间,不让我们娘娘进去,那我们娘娘对皇上的心意,岂不是白费了吗?”
陈海无奈,低着头,劝道:“贵妃娘娘,不是奴才多嘴,皇上清修秘术,本就不该有人打扰,娘娘一片赤诚之心,皇上何等圣明,自然会知道,这毒日头底下的,小心中暑了,娘娘还是回去吧。”
郑贵妃见陈海如此说,明翠也把自己如何辛苦说了出来,北宫离应该听到了,这便达到目的了,摆摆手道:“罢了罢了,明翠,我们走吧。”
明翠虽心有不平,可还是把手中的糕点放在地上,跟着郑贵妃气呼呼地往后宫走。
路上,明翠嘴上嘟哝道:“贵妃娘娘,别人不知道,可明翠我是您的陪嫁丫鬟,郑国公对皇上忠心耿耿,呕心沥血,皇上却偏偏最看重秦风白,今日也是,皇上宁愿接见秦风白,都不愿见娘娘你。”
“好了,少说这些话,我郑家为皇上做的事,皇上心里明镜似的,怎么会不知道?”
“娘娘,你不和秦风白计较,那怎么也要和沈兮珞计较吧,皇上当初可没拦着秦风白去救沈兮珞,那个小贱蹄子又和秦风白交情甚好,其中的关系……”
“闭嘴,沈兮珞现在是寒王妃,以后这些话最好不要再说了,皇上对沈兮珞如何,对秦风白如何,我都会小心留意的,我郑家出生入死,可不是为了给别人做嫁衣。”
“娘娘圣明,是奴婢多虑了。”
郑贵妃与明翠走到半路,暗自忖度好久,还是试探试探皇上心意,因此又折回,正好看到陈海把那点心收拾起来,交给一旁无南殿伺候的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