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也需要找个人仔细谈谈最近发生的事情,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或许毕方能为我指明我所疏忽的地方。
天上人间娱乐会所;
僻静房间里,我挥手施法行以色界穿行,在这里布下一个袖珍小巧的虚灵结界,如此便不用再担心被人窥探了。
谈话之前我先向毕方躬身致歉,会如此做也是出于无奈,希望他能够谅解。
毕方摆摆手,自顾自坐到沙发上幽幽道:“楚天啊楚天,你还真是胆大包天啊,你也真是够自私的啊,单纯为了妻子凝舞,你欲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吗?”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然完全脱离了我的控制,我也是没有办法。”我摇头叹道。
毕方冷笑道:“没有办法?不见得吧?我看你楚天不是很有办法嘛,置亲朋好友的生死于不顾,窃句芒之心行私举,换作旁人还未必能够做到呢!”
“凝舞今日便将历劫,不会耽搁多长时间的,这一切应该都还来得及。”我道。
“是么?”
“如今局势瞬息万变,你怎知现在是什么情况?”
“你又怎知还来得及?”
“楚天,事已至此,你竟还要心存侥幸之念吗?”
“你难道就没有听闻过,以错误掩盖错误,最终必将会铸成大错的吗?你已身处人行邪道途中,可悲的是……你竟还浑然不自知!”
毕方冷哼过罢,抬眼讥讽看我。
我沉默着,压抑着,我握紧了拳头,心中更是充斥无名怒火,我骤然望向他,近乎低吼着问:“那不然你说,我应该怎么做?”
“该怎么做你已经作出选择,接下来你只能承担相应后果,我希望你能承受得起。”毕方冷漠道。
我紧皱眉头:“什么后果?”
毕方很是神情古怪的看了我好半天,那目光眼神像是在看着一个傻子,见我果真是当局者迷,他不由得摇头长叹。
从沙发上起身,毕方探着身子开口道——
“其一,你楚天深爱的人,不久便将生死难测。”
“其二,深爱你楚天的人,不久也将难测生死。”
“其三,你楚天之生死兄弟,恐受无间罹难之苦。”
“仙人岂会开口虚妄之言,此三事必将会应验,诚然你拦住了他继续断事,但并不代表他没说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你最大的问题所在,就是没有把他所说的话放在心上。”
毕方幽幽言道。
“我放在心上了,我更听进了心里,但对于还未发生的事情我又能怎么办?”我反问。
毕方冷哼道:“是么?那敢问yīn_mén掌教真人,你是如何做的?”
这一声问话蕴含大法力,直袭心神灵台,其中蕴含声闻神通,带有拷问心神之意,强令我自行反思行止之失。
已发生的事情,无需再无谓纠缠,且说那未发生之事。
其一条,对应着凝舞历劫;
仙人或许已经知道我所作的选择,也或许不知,但他已料到了我所将经历的事情。
其二条,对应着苏洛依现状;
四字难测生死,道尽了苏洛依的处境,但这却不见得是她的最终结果,以后怕是必将还会发生不可控的变数。
其三条,对应着林海和赵永廷;
这一句断言就十分好理解了,何谓无间罹难?地狱有言——凡手刃弑杀父母亲朋者,将受罹难加身,无间反复!
直白点说,就是行凶者将会直观承受被他所杀之人的感受,种种懊悔、自责、痛苦、内疚、恐惧等等情绪宛如无情之烈焰,反复折磨行凶者的魂魄,直至地狱服刑期满。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我还是不太懂你的意思。”我皱眉道。
毕方好笑道:“都把话说白到了这份儿上,你竟这都不懂?明白告诉你结果吧!……就在你我谈话时,九身琉璃灵母子攸宁和魔战射干十有八-九已然进入阳世间了,虽然天人苏洛辰封禁了瑶池门户,但对于人殷和子攸宁来说,你觉得他们就没了别的办法吗?他们是为句芒之心而来,他们也什么都干得出来,楚天你能想象得到,他们正在做些什么吗?”
“他们……”我愕然微愣,不由得失神,只感觉手脚冰凉,心神阵阵惊惧。
毕方阴森笑着,接着又道:“由此而引发的一连串后果,必将会接连应验成现实,你越是想要掩盖和弥补的错误,越是会像决堤的洪水势不可挡,你以为来得及?你错了,打从一开始你就错了,暴风雨前夕的宁静已然过去,你已经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也所以,我才会与你说,希望你能够承受得起后果……”
“如果真如你所说,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我声音沙哑,艰难蠕动喉咙发声询问。
毕方重新懒散躺回沙发上,撇嘴道:“我哪知道你该怎么办,这是你自己的事情,理所应当由你去想办法解决,看在你处境如此艰难的份儿上,关于女和月母常羲的事情,我便不跟你再计较,但你自己可得也要有心理准备,这个疯婆娘、贱女人实在说不好会给你带来怎样的噩运,她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看得住的人。”
“她为什么故意接近我?”我又问。
毕方白眼道:“这不是明知故问,故意接近你自然是为以防万一,你有着崆峒印在手,乃有诛神之力,柯罗诺斯一战怕是也吓到她了,交好总比结仇要强,不是吗?事先布局,也免得日后你会拿她来开刀,这个疯婆娘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难缠和讨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