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鬼如同一条蟒蛇缠绕在陆巡身上,慢慢抬起头,嘴角满是鲜血,诧异的看着陆巡。
“是不是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尸鬼没有回答,皱着眉思考着这家伙是不是因为失血过多出现幻觉了…
“知识点啊!这都是知识点!考试是要考的!这是送分题!”
训斥的口吻像极了中学时的那个历史老学究…
然而尸鬼也如同中学时的陆巡,顽固不化…
陆巡叹息一声,“算了,我帮你加深一下印象吧…”
说罢,心口处突然绽放出一道乳白色的光芒,光芒中无数细小的根须从陆巡身体中钻出,插入尸鬼的皮肉。
陆巡甚至可以感受得到,尸鬼体内尚未被消化的自己血液的欢呼雀跃,一个个倚门倚闾磕着瓜子迎接根须的到来…
尸鬼眼睛怒睁,可再想动已然是动不了了…
根须还在不停的生长,顷刻间将尸鬼的身躯覆盖,只留下一个白色的光茧。
种子在通过根须吸取力量,与裹尸布相似但却稍有不同。
裹尸布只是暴力的汲取**中的力量,并把其中的一部分用于弥补陆巡的精力以战养战。
而种子更像是把尸鬼当成了一块别人家的肥沃土地,扎根其中,破坏性的汲取养分,肆意生长…
心脏处的种子在萌芽,乳白色的种皮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三瓣青铜色的嫩芽,随后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根须汲取的养分在供给种子生长的同时,不断的强化着陆巡的身体。
从骨骼,筋络到肌肉,皮肤…陆巡在经历一场脱胎换骨的变化。
裹尸布在悄然之间消退,被裹尸布强化后萎缩的右臂也成功搭上顺风车,重新鼓胀起来。
力量,
从未有过的力量的充胀感…
像是一条初次充血的海绵体,陆巡有一种自己终于站起来了的膨胀感。
尸鬼的光茧随着时间慢慢变得干瘪,肥沃的土地在根须的疯狂掠夺下很快贫瘠。
一根根根须得不到足够的养分慢慢枯萎,从尸鬼身上脱落,转而粉碎消散在黑暗中,而留存下的根须却变得更为粗壮…
优胜劣汰,世间的道理向来如此。
时间一点一滴的消逝,最终只有四根最强壮的根须留下,成长为根茎,其余的都消散在虚空当中。
留下四根根茎足有拇指粗细,根茎之上长出了无数细小如牛毛的根须。
根茎以陆巡心脏处的种子为中心摇摆着,似乎没有找到再值得扎根的地方,失望的缩回,慢慢与陆巡的臂骨、腿骨融合。
无数细小根须扎入骨骼旁的血肉
陆巡不敢动,生怕影响到根茎的正常作业,只能默默忍受着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场面。
融合似乎马上就要结束了,根茎的虚影也变得越来越淡
终于要结束了…
陆巡松了一口气,心中的弦还没松下来,右臂突然传来一阵刺骨的剧痛…
裹尸布不受控制的再次出现了…
只是瞬间,已经扎根右臂的根茎齐肩折断,化为点点乳白色的光液向外扩散
陆巡脸色一苦,还是来了…
老约翰说过,戒指是克制邪恶的,而裹尸布是不是属于邪恶,陆巡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在戴上戒指之前陆巡也曾有过这样的担忧,还特意将戒指戴在了左手上。
只是千算万算没有想到,戒指特么的只是礼盒
然而一切都很平静,根茎化作的光液逸散的过程中被裹尸布吸收,一丝都没有浪费。
尸鬼、根茎、裹尸布三者之间似乎形成了一条诡异的食物链,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说:“卧槽尼玛!”
裹尸布在生长,汲取根茎“尸体”的养分生长
白色的光液在裹尸布一头拉出无数条密密麻麻的丝线,如同一位熟练的纺织女工,分线、交叉、打结…
裹尸布被续接了…
攀爬着绑向陆巡的肩膀、脖子、脑袋
断裂的根茎委屈的在右肩处逡巡着,而裹尸布却并不理会,自顾自的圈着地盘。
一如一个嫖了霸王鸡不给钱还偷内衣的大佬,不讲理的理直气壮
根茎似乎对裹尸布有一种天然的畏惧,试探了半天终究没有再次踏入裹尸布的领域,其他三肢已经被“兄弟单位”霸占,断裂的根茎只好另找出路
一时之间,一柱擎天
陆巡表情纠结,弓着身子,也只能暗自劝慰自己,不亏,这波不亏
一切重归平静,没有了根茎的缠绕,尸鬼的身体重新裸露出来,干瘪的像是医学实验室中的骨骼标本,原本光滑的皮肤上布满了皱纹。
尸鬼在笑,没有声音,但笑的很纯真。
“终于结束了”
尸鬼沙哑着嗓子,“我错了”
“呃”
陆巡摸着鼻子,不知该说些什么。
尸鬼和陆巡之间只能活一个,这是从陆巡进入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的。
经过一天一夜的厮杀,虽然说不上惺惺相惜,但看到尸鬼如此作态,陆巡却诡异的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没事的”
陆巡莫名其妙的开口道。
“是么?”
尸鬼突然看向陆巡,玉白色的眼睛中多了一丝神采,“好好活着吧,钥匙,给你了”
说罢,身体出现一道道裂痕,如同一件破碎的瓷器,在刹那之间崩碎。
世界在摇晃,一切事物都在片片碎裂,变成一块块的拼图从陆巡眼前飞掠而过
老约翰、克里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