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毓秀展开纸快速浏览了一番,是一张药方,下面缀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这是去除你脸上黑斑的秘方,李舜之待你很好,且行且珍惜。
“果儿。”孙毓秀将秘方按在胸口,两行清泪再次滑落下来。
身后传来脚步声,孙毓秀飞快的将秘方收进袖子里。
进来的是李舜之。
“方才五叔说你收了个小厮,人在何处,五叔寻他有要事。”李舜之道。
孙毓秀知道他指的是陈果儿,她当然不能出卖朋友,只推说自己也不知道他去了何处。
“妾身不过是见不得有人欺凌弱小,方才出手相救。”孙毓秀简单的把方才的事说了一遍,“这里都是五叔的人,想是那小厮吓坏了,寻个空隙逃走了,咱们就莫要再造孽了。”
李舜之闻言也面露不悦,他五叔的品行他也听说过,便不再说什么,吩咐人打沐浴水更衣梳洗。
孙毓秀看着窗外的方向,默默的道:“果儿,你一定要安然的逃出去。”
此刻,陈果儿已经和孔甲子来到了一处隐秘的别院,这里是丐帮在这里的一处据点的后院。
有人打了水给两人洗漱,又端上了夜宵。
陈果儿和孔甲子洗漱了一番,坐在桌边吃点心,陈果儿大口大口吃的很香,看得出她心情很好。
对面的孔甲子则是忧心忡忡。
直觉以为陈果儿是受不住赵九离世的刺激,选择逃避现实。
“果儿……”孔甲子见陈果儿吃的差不多了,斟酌着词语想着要怎么开解她。
人死不能复生,他已经亲自确定过棺椁中的就是赵九,哪怕这个结果再难以接受,陈果儿迟早也要接受的。
“大哥,我没疯。”陈果儿打断了孔甲子的话,很认真的看着他道:“你相信我,那里面的人真的不是九爷。”
陈果儿说这话是有根据的。
去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也就是她认识孔甲子的那会,是六子背着赵九去谢家窝铺把陈果儿从锦阳镇接到临山镇的。
那时候赵九患了肠痈,六子请陈果儿去给赵九医治。
肠痈是古代中医的词,在现代其实就是阑尾炎,陈果儿那次给赵九做了阑尾炎切除术。
而刚才的那段露出来的肠子中,阑尾好好的长在那里,阑尾没有再生功能,切掉了就不可能再长出来。
所以陈果儿很确定那个人并不是赵九。
陈果儿也把这番话跟孔甲子说了。
“当真?”孔甲子也是吃惊不小,“可那人胸前的图案又作何解释?”
说完这话,孔甲子突然默不作声了,他想到了一个可能。
很多身份不凡的人都会在身边安排一个或几个“影子”,到必要的时候可以来个金蝉脱壳,让影子代替自己蒙蔽敌人,或者去死。
孔甲子也有。
而赵九身份贵重,必然也有。
影子会跟主人容貌身形都十分相近,不仔细几乎看不出来,而身上的特征也会做出相同的。
说不定棺椁中的人就是赵九的“影子”。
“真的,我确定那个人肯定不是九爷。”陈果儿道。
多日来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了,虽然之前陈果儿也说赵九不会死,但更多的成分是在安慰自己。
直到真正见到的那一刻,陈果儿激动到简直要热泪盈眶。
孔甲子这会也正色起来,陈果儿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而且她说的有理有据,言辞清楚,条理清晰,看得出并不是失心疯了。
“看来子兴是用了金蝉脱壳之计。”孔甲子道,随即又蹙起眉头,“那他又去了何处?”
陈果儿摇了摇头,她也很想知道。
同时,陈果儿的心情也沉重了起来。
虽然确定了棺椁中的不时赵九,但想必他此刻状况堪忧,否则他不会一直没有消息。
而且辽南府失守,这对于赵九来讲,又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除此之外,陈果儿更担心的是赵九的安危。
“大哥,你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陈果儿突然看向孔甲子,“我想去紫玉国。”
她要去找赵九。
虽然“赵九”的尸骸已经送往京城,但难保不会有人认出那是赝品,而这时候真正的赵九一旦被朝廷发现,恐怕凶多吉少。
魏帝本就想除掉赵家,这次正是他的机会,他才不会管赵九有多少苦衷,是不是**人陷害。
而且陷害赵九的奸人说不定就是魏帝。
所以陈果儿一定要在他们之前找到赵九。
孔甲子沉吟了下,并没有立即答应,幽深的眼底有点点涟漪轻扬,片刻后抬起眼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平静。
“当真想好了?”孔甲子道。
陈果儿一脸的狐疑,这还有什么好想的?
她既然知道了赵九还活着,当然要去找他,而且这一路走来,看到不少从辽南府逃到河西府的百姓。
大皇子掌控了辽南府之后,不光是对赵家军及其余党斩尽杀绝,相关一干人等一个都不放过,他还横征暴敛,弄的民不聊生。
短短月余的时间里,辽南府被弄的乌烟瘴气,百姓们怨声载道,却敢怒不敢言。
辽南府迟早要让大皇子给败了。
不管是为了赵九,还是为了辽南府的百姓,她都要先找到赵九。
“你可知子兴以及赵家一干人等现已成了朝廷钦犯?”孔甲子沉声道:“官府下令,凡是跟赵家有关联的一干人等,一个都不放过。”
很多人都知道陈果儿和赵九关系匪浅,尤其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