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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掌柜再次来到前面的时候,陈志义已经把人都请来了。除了里正和陈老爷子之外,陈志孝也来了。
买卖土地要写文书,同时也要讲究一些措辞。
里正看了一圈在座的众人,目光落在陈老爷子身上。
陈老爷子快速移开目光,里正欲出口的话就收了回去,陈家除了陈颖怡之外都是普通的庄稼汉,里正想当然的以为陈老爷子父子都不识字。
张万年也面露难色,他虽然认识几个字,但写就不行了。
众人又看向老王,虽然他儿子做了官,他却一天书都没念过。
“俺这两笔字也不中。”里正笑了笑,他是念过几天书的,让他看文书,写却不行,最后将目光放在丁掌柜身上,“还是丁掌柜来吧。”
丁掌柜经营偌大的茶庄,笔上的功夫自然是有的,况且他写的一手好字。
丁掌柜也不客气,笑呵呵的道:“行,那就我来写。”
小伙计早就把笔墨纸砚摆上来,丁掌柜执笔,略微思索了一下就刷刷点点在纸上写了起来。
“……上等良田二十亩……银货当面两讫……”丁掌柜笔尖微顿,看向陈志义,“买方落谁的名字?”
陈志义已经分出来单过了,现在他就是当家人,土地买卖这种大事应该写他的名字。但之前接洽的都是陈果儿,故此丁掌柜才有此一问。
“写陈果儿。”陈果儿主动说道。
其余人都是一愣,虽然陈果儿是天命之女,但毕竟年纪小,又是女孩子,这并不合乎规矩。却见陈志义和七郎并没有露出异色,在场的都是人精,权当做没看到。
陈志义和七郎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天女散花是陈果儿提出来的,也是她主张卖的,否则他们也不可能有银子买地。
丁掌柜鼻尖一晃写下了陈果儿的名字,又写下了里正、张万年等见证人的名字。双方签字画押,里正和张万年也按了手印,文书才算是写完了。
陈果儿满心欢喜的接过文书,这是她的第一笔财产,虽然距离地主的目标还差得很远,但总算是有个好的开端。
“用不用换红契?”张万年问陈果儿。
经过他的解释,陈果儿才知道正常土地买卖要经过官府,按照买卖钱数的多少上缴税银,再由官府下发红契。如果有的人家弄丢了地契,可以去官府查找案底补签地契。
而私下里买卖徒凶霭灼酰不用上缴税银,但同时官府也不承认。一旦被官府知道,该缴的税银要补上,还要交一定数额的罚款。
张万年身为土地掮客,经手的买卖没有走官府的程序,他也有麻烦。
“我们换红契。”陈果儿快速决定,有了官府的红契,这块地就是她的,谁打歪主意都没有用。
又把买地剩下的五两银子给了张万年,请他帮忙办红契以及给他的中介费用。
张万年收过五两银子心里十分高兴,去了上缴的税银他还能剩下二两多银子,这算是大买卖了。
陈果儿家买了地,应该置办酒席请买卖土地的双方和中间人吃一顿,对此陈果儿也觉得很正常。又拿出了最后的六两银子在隔壁的仙客来酒楼订了两桌上等酒席,众人纷纷移步至酒楼。
七郎回去把李氏和陈莲儿、里正的媳妇张氏、儿子黄春生、女儿黄秀,另外张万年媳妇万氏和儿子张青文也叫来了。
陈老爷子那桌里正为首,右边依次是陈老爷子、陈志孝、陈志义。左手边是丁掌柜、张万年、老王以及张青文。
女眷这桌坐着张氏、李氏、王氏、陈果儿、黄秀、七郎和黄春生。
陈果儿左边是陈莲儿,右边是黄秀。黄秀是个白白净净的小姑娘,很腼腆,一笑两个酒窝,不时的朝陈果儿姐妹俩笑一下。
“莲儿十四了吧,出落的越发像大姑娘了,听说家里地下一把手。不像俺家黄秀,一天天的连屋都不出。”里正媳妇张氏很健谈,拉着李氏唠家常。
“你家有里正大哥还用黄秀下啥地,这十里八寸的谁不知道黄秀的绣活、人才都是一等一的。”李氏笑道,“莲儿粗手笨脚的,也就会做点饭菜啥的,这些日子都是她忙前忙后的伺候俺呐。”
两个妇女相互夸对方的女儿,同时也明贬暗褒的夸自己家的孩子。
“春生也十五了吧,听说过年要靠秀才了,这以后谁嫁给纯生可就是秀才娘子了。”李氏又看向里正的儿子黄春生。
“准备过年考,能不能考上还不一定呐。”黄春生谈吐有度,小小年纪故作老成,只是耳根有些微微泛红。
“哥,你和春生哥坐那桌吧。”陈果儿对七郎说道。
七郎也十三了,再过几年他就要顶门立户,陈果儿希望他能多和人接触。
“对,你俩去你爹那桌,也学学大人们是咋唠嗑的。”张氏也点头,黄春生和七郎就去了陈老爷子那桌。
席间陈老爷子举起酒杯,感慨良多。
“买地了好哇,以后好好的。”陈老爷子连连点头,这话是对陈志义说的。黝黑的脸膛上带着欣慰的笑容,他是真的为儿子高兴,只是笑容中又带了一点落寞。
“哎。”陈志义裂开一嘴大白牙,丝毫没看出陈老爷子的心事。
只有陈志孝是真心为了兄弟高兴,不管分没分家,陈志义始终是他的四弟。
众人推杯换盏,所有人都喝的有点多。有丁掌柜和张万年活络气氛,再加上里正也是个到了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