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陶月捧着匣子尴尬的立在原地,一张脸涨得通红,羞愧的垂下脸。
陶家整间茅屋只有大约二十平米左右,还用木板子隔了四分之一做了灶房,剩下的四分之三做为他们三父子的睡房还要兼待客的堂屋以及吃饭用的饭厅。
一直站在陶月身后的季三哥儿见到父亲的窘状,连忙上前口齿清晰的说道:“四位哥哥不用担心,虽然我家小了点,但是还是睡莲得下的,我们把床让你给你们睡,我和爹姐姐就睡地上好了。”
“对对对,床让给你们睡,我们睡地上就可以了。”陶月听到儿子的话,忙接口附和道。
“那怎么行?陶相公您是主子,我们只是侍候您的侍儿,哪有让主子睡地上,而做下人的睡床的道理,还是我们四兄弟睡地上,您只要给我们拿几床被子就行了。”碧珀急忙说道。
他哪里敢真的让陶月父子三人睡地上,若是传回了‘一叶园’几位主子的耳里,那他们在主子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即使他们四兄弟再稀罕,再漂亮,在主子的心中没有好印象,也不可能出头。
暂时忍一忍,等将来他们自己成了主子,就不必再受委屈了。
想到这里,碧珀不知怎么的,脸忽的红了红。
“那咋行?你们都是精贵的人儿,哪能让你们睡地上,不行不行……”陶月慌忙摇手说道。
“我们算什么精贵人?陶相公说笑了,要说精贵,您可是马上就要成为紫衣爵奶奶的良妾了,才是最精贵的人呢,我们只四兄弟只不过是您的侍儿而已,哪敢说精贵?您这话可万万不可再说了,我们承受不起的。要是让主子们听见了,还不得以为我们四兄弟乱了规矩。”碧珀说道。
碧波拉住了一脸不服气张氏要反驳的碧玉,阻止他开口,“陶相公。就这样吧,我们睡地上,您和两位姐儿哥儿依然睡床。”碧波拍板坚决的说道。
陶月见状,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一脸的为难之色。他一时间还没有适应成为主人的事实。
“那我们去给几位哥哥拿稻草铺床。”季三哥儿立时就说道,随之拉过姐姐的手,便跑出去了。
不一会儿,两姐弟便一人抱着一大捆的稻草进来了。碧波和碧珀见了。连忙上前过来帮忙,“我们来。”两兄弟分别接过两姐弟怀中的稻草,然后在屋内环顾了下,然后便抱着稻草来到离灶房最远的一处角落,开始铺了起来。
刚刚铺好两捆稻草,季二姐儿两姐弟已经一人又抱进来了一捆,后面的陶月也跟着抱了两捆进来,三父子接连又出去抱了两趟,这才铺好了一张足够四兄弟睡的地铺。
碧波拍拍厚实的地铺,很满意的道:“恩。铺得这样厚,晚上睡觉肯定很暖和。对了,还差四床褥子和四床被子,陶相公,您家还有多余的褥子和被子吗?”碧波不抱希望的问。
果然就听陶月说没有,陶家连饱饭都吃不起了,哪里有多余的被褥?
“我马上就去买。”陶月想起了怀中的那两碇金子,马上就道。
“不用了,陶相公,哪能让您去买。还是我们自己去买吧。”碧珀连忙阻止道,然后不由分说的拉了碧纱就往外走。
“等一等,碧珀,你们就到村子里的人家买些旧被褥就行了。反正我们也用不了几日,不用买新的了。”碧波叫住碧纱碧珀,大声吩咐道。
“知道了大哥。”碧珀扬声回答,话落人已然到了外面。
季三哥儿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追了两步,本来想说带他们进村的。但是想到外面对他家的那些传言,便顿住脚步。
半个时辰后,两兄弟带了一牛车的东西回来了。
牛车上除了有好几床棉被外,还有一些米粮,盐、酱油、醋、油,以及一些生活必须品,例如碗筷、脸盆、铜镜、桌椅等,他们再怎么说也要在陶家呆上好些天,看着陶家什么家具都没有,这一次碧珀碧纱两兄弟索性便一齐买了回来,因为他们在陶家住不了多少天,又不可能带回叶家,走的时候也是要丢在这里的,碧珀怕浪费了,所以卖的棉被这些都是旧的,也花不了几两银子。
“你们咋买这么多东西啊?可要费不少银子吧?”陶月有些心疼的看着满车的东西说道。
“不多不多,这些都是要用的东西呢。”碧珀笑道,然后转向车妇,让她帮着把东西卸下车。
那车妇是碧珀在村外雇的人,虽然不是陶家村的人,但是却也多多少少听过陶月的传闻,若不是碧珀给的车钱多,她还真不想来这一趟。匆匆的帮着把东西卸下车,拿了车钱,便快速的驾着牛车离开了,就怕多呆一会儿便沾惹上了晦气。
只是她心里不由闪过一抹疑惑,这陶氏是什么时候认识这些有钱人家的公子的?
“四弟,你怎么买了这么些旧东西?还有这些棉被是怎么回事?怎么是旧的?你为什么不买新的?我可不习惯盖别人盖过的棉被。”碧玉见到碧珀他们买回来的东西,脸色立时就拉了下来,不悦的责问道。
碧玉已然过惯了好日子,习惯了吃好穿好用好的,被养得娇气不输大家千金了,自是看不上这些旧东西。
“好了,三弟,你就别挑剔了,我们在陶家也呆不了多久,买新的棉被做什么?咱们又盖不了几天,等咱们走的时候,也不能带走,丢在这里太浪费了。这些棉被虽然是旧的,但是都被洗得很干净,你就放心的用吧。”碧纱安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