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绝抬头,一动不动的望着妙龄,看得妙龄头皮发麻。
妙龄下意识的后退,一双眼睛贼兮兮的,“小月儿,你知道你这人最大的毛病是什么吗?”
苏绝摇头。
“你呢,就是死要面子,不懂怎么利用女人最大的武器。”妙龄话锋一转,“女人嘛,就要懂得示弱。示弱你知道吗?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我看太子也不是铁了心要赶你走,你不如死马当作活马医,跪在他死缠烂打痛哭流涕,你信不信他绝对会原谅你?”
妙龄几句话糊得苏绝一愣一愣的。
死缠烂打?痛哭流涕?
燕回他吃这一套吗?会不会直接将她丢出去?
可是……也许是个值得一试的办法?
“反正办法已经帮你出了,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了。你自己慢慢跪,我得去补个觉。”
妙龄连续打了几个哈欠,一副没有睡醒的模样,她招来一朵祥云,整个人趴在上面,慢悠悠的飘走了。
留下苏绝一个人在原地。
妙龄说的好像也不是不无道理。尊严和面子值几个钱,只要能留在昆仑山,让她干什么都可以。
更何况,只是让她认个错服个软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她就是拉不下脸。
脑子里越想越乱,想着想着,苏绝的眼皮沉了下去,不多时,她竟栽在草地上,发出呼呼的细微的鼾声。
苏绝已经躲在树上半个多时辰了。燕回寝房门口有棵槐树,高大茂密,刚好遮掩她身形。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刚好可以将寝房一览无遗,真是个偷窥的好地方。
她一个人躲在树上,脑子里天人交战。
理智告诉她,应该听妙龄的,无论怎么样死缠烂打一定要留在昆仑山里。可是……她该怎么开口,她该告诉他自己的法术都是悄俏从他那里学的吗?
燕回会作何反应?万一勃然大怒甚至将她赶出去怎么办?
苏绝越想越觉得不妥,一时心中乱做一团,不知该如何决定。眼睛不由得瞟向屋内,她却一下瞪大了眼。
这这这这……是在干嘛?
燕回为什么脱衣服?
只见灯火摇曳之下,有一颀长人影缓缓走向窗边。素白的衣衫褪去,露出大片精壮结实的肌肤,孔武有力的肩膀,充满了力量的腹部,在灯火下显出别样的诱惑来。
苏绝猛吸一口气,明知非礼勿视,却还是不受控制一般目不转睛的盯着。
突然,那人回头,一双漆黑锐利的眸子就这么看向她。
苏绝吓得往后一靠,才想起自己佩戴了苏妙语的玉佩,没有人能够感知自己的气息。
可是刚才燕回的目光,竟让她有种被看穿了的错觉。
不会是看到她了吧?
不可能的。苏绝连连摇头自己否定了。
可是再看那人,却见他拿起衣物穿在身上,他动作优雅,神情淡然,丝毫没有被偷窥了的慌乱。
苏绝放下心来,肯定没看到她。
“看够了吗?”一声低沉的声音响起,苏绝一惊,他在和谁说话?
“看够了就下来。”
苏绝吓得猛地往后一倒,靠在树上,屏住呼吸,她整个人一动不动,捂住胸口。心想着他不可能看到自己。却又听见屋子里声音传来,“心跳那么快,可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了?”
苏绝下意识的捂住胸口,这才发觉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原来是声音出卖了自己。
苏绝难堪至极,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她躲在树上,贝齿轻咬,羞红了脸。不再迟疑,一个飞身,白色身影从那片绿影之中缓缓飞来,轻轻落在燕回的寝房门口。
门扉轻轻推开,屋子里的屏风后立着一条颀长的人影。脚步轻响,燕回穿着白色的居家服,乌发如墨,闲散飘逸,随性俊朗。灯火迷离,衬得他那双漂亮的眸子漆黑如曜石,不似凡物。
他的目光定定落在苏绝身上,嗓音低沉而黯哑,“你鬼鬼祟祟在我院子里做什么?”
苏绝一愣,面色瞬间烧红,急忙在他手心里写道:“殿下……逐月没有鬼鬼祟祟,只是逐月跪了许久,终于明白了殿下的良苦用心,心中愧疚难堪,不敢进屋而已。”
逐月原以为拍马屁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谁料她竟一点都不觉得难堪。谎话更是信手拈来。
暗中抬头去看燕回的脸,却瞧见那人正冷冷盯着自己。苏绝一个激灵,暗想自己莫不是拍马屁拍错位置了,怎的殿下看起来这般不悦。
燕回脑海里却回想起之前在山崖上看的那一幕。
他终是不放心,走到一半又折返回去。谁知远远就瞧见那人在崖上睡得安稳。修养再好的太子殿下莫名怒火中烧,恨不得就此将她丢到山崖下去。
在那儿吹了半个时辰的冷风,燕回在赌这人何时能醒,偏偏那人睡得沉,丝毫没有发觉他。
心中闷火更甚,燕回气得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