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也是。
二嫂又说:“小阿绿,如今只有你能帮我了,你想想,倘使有人叫你吃宴,让于闲止坐你左边,慕央坐你右边,你是什么感受,这个宴你能赴吗,你敢赴吗?”
我推说困了,命小三登把她哄了出去。
平西王虽住宫中,但并不与李贤一起落榻于揽华阁,而是携了宠妃顾璃宿去了兰照宫,翌日又遣了婢女来天华宫,说:“今夜的宴席,平西王会携王妃同往,七世子那里,就有劳长公主多多看顾了。”
竟是连管都懒得管。
看来这个李贤因为天生痴症,不受宠得很。
时至午过,我想起昨日李贤说想见小胖墩子,提早一个时辰去沈羽的倚晖堂接阿青,可轿辇刚过小廊径,于闲止已牵着小胖墩子等在石径头了。
冬日的光是静的,雪也是静的。
他仍着一身墨色大氅,眉目比光与雪更静。
小胖墩子见了我,欢呼一声:“世叔说在这里可以等到世婶,果然等到了!”
我下了辇,默立一会儿,才与于闲止见礼。
其实自此前我与他在倚晖堂一番争执后,已许久没说过话了。
我记得那日,他最后问我,阿碧,那你还肯嫁我吗?
彼时我没有答他,一如他今日沉默寡言,见我见礼,也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我觉得局促,想起他昨日对平西一家的无情,心中更是惘然,笑了笑说:“昌平还要去揽华阁寻平西七世子,便不多陪世子大人了。”
至于李贤想见的阿青,只有另择日子带小胖墩子过去了。
谁知小胖墩子一把拽住我的裙摆,兴奋地道:“世婶不与阿青一起么?世叔也正是要带阿青去瞧七舅呢。”
我愣了愣。
是了,我险些忘了,这世上,能有什么事是远南大世子算不到的呢?
我不由看向于闲止,他亦朝我看来,他的眸子里像盛了半碗冬日雪,被日晖一照,要片片化开。
他亦低声道:“一起去吧。”
我这才发现他方才的寡言原来是难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