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实心里有说不出的懊悔和心疼,可是看到围在许灵依身边那些男人,他又忍不住气愤,几近暴怒的想要挣脱禁锢着他的这张椅子,冲过去把那些男人都赶走,只留自己在她身边。
像是感觉到陈实情绪的不稳定,方魁转过头一双锐利的目光递了过去,陈实立马像彻底被驯化的野兽见到了主人一般,瞬间安静下来,还低下了头不敢再与其对视。
方魁沉着脸回过头继续看向许灵依,只是无论他怎么观察研究,都无法看透她的丝毫想法,这个看起来简单清澈的女孩,眼中却像是汪洋大海,怎么也摸不到底。
许灵依朝方魁笑了笑,感谢中带着轻松,然后阻止了欧阳烈想要帮忙给她清理伤口的动作,自己翻找着医药箱里可用的东西,随意的清理了一下嘴里的血。
她拿出酒精棉球,想了想还是擦向了嘴里的伤口,瞬间的疼痛袭来,她额头的汗又大颗大颗的冒出来,她却是不喊也不叫,硬挺着不说,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
旁边的几个大男人都有些看傻了,他们这些人受伤也是家常便饭了,都清楚被酒精直接接触伤口,尤其还是口中嫩肉的新鲜伤口,到底会有多疼。
更何况许灵依还是自己动手,实在很难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刺激,才能够让这样一个清秀的女子对自己都有如此狠劲。
而且他们此时才迟钝的发现了一个问题,许灵依之前因为恐惧而冷汗淋漓,后来又因为咬破了嘴唇而鲜血直流,却是她最该流的眼泪反而一滴都没有掉。
哪怕是害怕到整个人都开始抽搐,哪怕是疼到整张脸都扭曲变形,许灵依始终保持着流血流汗不流泪的作风,实在让这些眼看着的大男人都感到汗颜。
当然这些人不会知道,许灵依的眼泪是只在莫语奇一人面前才流的,甚至连卓无言都不曾看到过。
总之,看到许灵依所作所为的这些人,对她除了心疼更多了几分欣赏和佩服,就连在单向玻璃后面监控着这房间中一切的人,也都对许灵依刮目相看。
但是这一切看在卓无言眼中却只有愤怒,因为他知道许灵依这是故意的,她故意让自己疼,因为她需要这些疼痛让自己的意识保持清醒。
卓无言没办法对许灵依生气,也只能将这一切全部归咎到始作俑者的身上,而那个人现在就在这个屋子里。
卓无言永远无法忘记那一个夜晚,那是许灵依拿到他的发丝之后第一次召唤他,竟然就是如此惨烈的一次呼救。
直到现在他都还清楚的记得,当他出现在许灵依面前的时候看到的那一幕,那个男人竟然就那样压在许灵依身上,想要对她做肮脏的事情。
那时的许灵依同样没有流泪,眼神中充满着绝望,她只能声嘶力竭的呼喊着,希望能有救世主降临,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
天晓得,如果许灵依没有这种特殊的能力,最后结果会是如何?那样的结果,许灵依不敢想,莫语奇不敢想,卓无言同样不敢想。
当时看到许灵依那凄惨狼狈的模样,卓无言就恨不得将那个欺负她的男人碎尸万段,那是他第一次起了杀人之心,不管是生前还是死后。
卓无言当时只顾着追击赵五通,完全没有顾上陈实,虽然后来他也现身把陈实吓得几乎精神失常,陈实也接受了法律的制裁,但是这样的的惩罚在卓无言和莫语奇看来,都显得太轻了。
因为那件事,莫语奇开始和卓无言联手保护许灵依,他们甚至还商量过怎么才能让陈实受到更多的惩罚,但是奈何陈实命不该绝,他们也就只好作罢。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许灵依在莫语奇爱的呵护之下,渐渐走出了那场噩梦,但是对于莫语奇和卓无言而言,却一直是小心翼翼,生怕再刺激了许灵依。
没想到,他们千防万防,却防不住陈实贼心不死,竟然在监狱里还能搞出事情来,让许灵依一再的受到伤害。
是可忍孰不可忍,卓无言觉得自己必须得做些什么,除了要排解他这一腔怒气,也不能辜负他好不容易到监狱里来一次。
心念一起,卓无言周身的气势就已经升腾起来,屋子里凭空里起了一阵风,将刚刚方魁进来时打开的门重新关紧。
几乎同时,镶嵌在天花板里的几处大瓦数白炽灯,不管是旧有的还是新换的都一齐暗了下去,然后又一齐亮了起来,还发出了一阵电流涌动的声响。
房间里的人不知道的是,就在屋内灯光闪动的同时,在单面玻璃外监控着屋内所发生一切的人,看到眼前的玻璃上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雾气,挡住了所有的视线。
不仅如此,那些连接着屋内**的监视器也瞬间失灵,屋外的人再也没有任何渠道可以窥视这房间里的一切。
在外监看的人以为这只是单纯的机器故障,手忙脚乱的检查着线路和机器,却不知道房间里已经风云变色。
自从被赵五通附身之后,又见了两个鬼魂的真身,陈实似乎对鬼魂也有了感应,只是之前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许灵依身上,竟然没有感觉到那群男人之中还有一个鬼魂。
然而当那个鬼魂的气息不断逼近,即使对方并未现身,陈实还是能轻易的感知到对方浓重的敌意,甚至是杀意。
陈实本能的想要挣扎想要逃跑,奈何那个铁架椅子上不仅有锁铐禁锢了他的身体,那个椅子本身也是被牢牢的固定在地上的,即使他想带着椅子一起逃离都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