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就料到会见到这个人,但真的见到的时候,许灵依还是觉得心中的怒气不可抑制的往上涌。
那张脸虽然已经瘦了好几圈,脸色也是苍白中泛着淡青色,下巴的胡茬乱窜,但是许灵依还是一眼就能认得出,那就是她在沈然家中照片中看到的那张脸。
闫森,这个将沈然伤得遍体鳞伤的男人,这个为了自己的所谓前程不顾多年感情的男人,这个为了自己能够牺牲自己孩子的男人。
许灵依从来没有这么狠狠的厌恶过一个人,即使是面对那些曾给她带来深重伤害的人,她也不曾有过这样深切的情绪,而这个几乎和她没有任何直接关系,甚至从未见过面的人却做到了。
那么也不用多问,坐在闫森旁边的,就是这件事情的另一个始作俑者,他现在的妻子,孙树鹏的女儿孙凌琳。
即使在厚厚的脂粉修饰之下,孙凌琳依然相貌平平,至少和沈然摆在一起,只要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立判高下。
虽然眉眼间并未继承到孙夫人的清丽,神情中的倨傲孙凌琳却是遗传了个十足十,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优越感,一看就知道是从小就开始被过度宠溺的结果。
因为看到莫语奇的出现,孙凌琳原本无神的目光突然一亮,一种莫名的热切使她惨白的脸上现出几分红晕。
但是看到莫语奇紧紧牵着许灵依的手,孙凌琳的目光顿时冷了下去,虽然没有像孙树鹏那样直接冷哼出声,但表情上也并没有体现出更多的尊重。
果然是一家人,做出来的事情,表现出来的态度,都是如此的一致。
看着这样的孙凌琳,许灵依更加为沈然感到不值,这样的女人除了这家世,到底哪里比沈然强,值得闫森如此费尽心机,连亲生骨肉都不要了?
许灵依眉头紧蹙,如果不是怕影响莫语奇的计划,她真的一分钟都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呆下去,更不想多看这几张丑恶的嘴脸一眼。
为了避开这些丑恶,许灵依偏过头去看向莫语奇,却见他依然面无表情,表面上看不出丝毫情绪,但是只有许灵依知道,他现在是多努力在压抑自己的怒气。
孙夫人已经感觉到两个人身上已经开始升腾起若有似无的气势,让她想起当初第一次见到莫语奇的时候感觉到的那一闪而过的压迫感。
“这两位是我好不容易请来的高人,咱家这些日子的问题都要指望他们了。”孙夫人一边为化解僵持的气氛絮叨着,一边将两人请到沙发上坐下。
莫语奇和许灵依所坐的位置,正好就在闫森和孙凌琳的对面,非常方便几人之间的互相观察,而孙树鹏则在另外一侧,仍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莫语奇和许灵依落座后,孙夫人下意识的想要找人,旋即反应过来,亲自到厨房去,然后端了两杯茶出来放在两人面前。
看起来,这里平时是有保姆伺候的,但是因为莫语奇和许灵依的到来,特地把人都撤走了,想必也是不希望有什么奇怪的传闻传出去。
以孙树鹏的地位,应该平时也没有空闲坐在家里看报纸,估计也是因为知道两人到来而刻意留下来的。
留下来却又一副是一副冷淡不屑的模样,这是故意装腔作势给两人看?还是死鸭子嘴硬讳疾忌医呢?
不管如何,他们这一家人的态度已经足够说明很多问题,至少在莫语奇看来,他们这一家人没有一个有一点想要有所悔悟的样子。
孙夫人忙碌完便坐到了孙树鹏的身边,伸手夺过他手上的报纸,示意他注意态度,看到他终于认真了起来,她便准备向莫语奇说明情况。
只是还没等孙夫人开口,莫语奇就伸出手阻止道:“我还是那句话,您家中的问题,我解决不了。”
孙夫人被这句话堵的张口也不是闭口也不是,反正就是说不出来的难受,而孙树鹏又是冷哼了一声,不客气的问:“既然如此,二位又为何而来?”
莫语奇也是冷冷一笑说:“第一,不是我要来的,是你们请我来的。第二,您家的问题,谁来都没有用,除了你们自己,谁也解决不了。”
孙树鹏仍是那副冷淡的神情,明显对于莫语奇的说法表示不屑,孙夫人却好像听懂了莫语奇话中的玄机,疑惑的问道:“我们自己解决,是什么意思?”
莫语奇冷笑着说:“我之前已经告诉过您了,看起来您是完全没有听进耳里。”
孙夫人面上一阵尴尬,还真的被说中了,之前莫语奇说过的话,她十句有九句都没放在心上,唯一记得的就是莫语奇一直在说他无能为力。
努力回想了半天,孙夫人也没想到莫语奇到底说过什么能够解决问题的话,只得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希望莫语奇能够不吝指教。
莫语奇脸上的笑容渐渐灿烂起来,说出口的却是那句:“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竟然是这一句,孙夫人的脸色变了变,倒是没有像之前那样直接发作,而是仔细思索这句话之中到底有什么含义。
但是孙树鹏似乎就没有这样的觉悟,虽然没有说话,却仍是一声冷哼,仿佛这就是他最为熟悉的语言。
孙凌琳的眼神一直或有意或无意的瞟向莫语奇,却是压根没把他说的话听进耳里,只有闫森在听到这句话后,身体猛地颤了一下,又被他自己硬生生压制住了。
莫语奇和许灵依的目光几乎一直盯着闫森,就是为了看看他的反应,不管他再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