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他发现了她眼中的绝望和倔强。
听到他的询问,满腔的五味杂陈通通都化为了委屈。泪在眼眶里打转。
现在不是示弱的时候。她心里对自己说,然后使劲瞪了瞪眼睛,深吸口气:
“我…”
“嘘…”他打断了她。
她循着他的指示,凝神朝不远处的林边凝神。
似有响动。
默然对视之后,两人不约而同轻轻朝响动之处挪过去。随着距离接近,响动之声渐渐清晰。
终于,他们几乎确定那声音就在眼前这棵苍老巨树之后。
但就在他们从两个方向同时出现在古树后的同时,响动消失,树后别无他物。
两人抬眸对视,除了疑惑什么都没有。
“走吧,对这种神奇也免疫了,不是什么麻烦事就最好,如果是麻烦的话,它一定会再次找上我们。”
柳承一说着投给叶子一个安心的笑,但叶子却无法放松一直紧绷的神经。
刚刚的一幕又让她有似曾相识之感,但究竟哪里相似,哪里不对,她一时间却无从捕捉。
虽然被他拉着向下一个地方走,但她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脚下,不停地回想,捕捉,压榨自己的每一个脑细胞。
终于,她站住了:
“一,等一下,我好像…”
看着他停下脚步等着自己的下文,她一边继续思索捕捉着,一边像是捋顺思路一样小声说:
“刚刚的场景我总觉得熟悉,仿佛经历过,又好像有什么不一样。我们两个人悄悄接近那个巨大的树,因为听到响动。
其实是听到什么声音,如果换成蝉鸣声…”
叶子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他安静地等,不出声不打扰。
“如果响动换成蝉鸣,如果你换成她…这场景几乎就是一样的。对了,还有那古树,几乎和我幼时那棵一模一样!”
柳承一看见叶子的目光忽然恢复神采,那是恍悟的眼神。
“一,我终于想起来,刚刚那一幕,是我幼时和雅米捉鸣蝉的事。
除了你不是雅米,除了树后没有蝉,其余都是一样的!就连这林子的边缘也是一样的!
你不是说过,这岛上连昆虫都没有。所以它才更改了细节,它能读取我自己都忘了的记忆!”
随着她的话,柳承一不自觉转头望了望林外那几处花丛。
“难道你也是?”叶子没有错过他转头的动作。
柳承一轻叹口气:
“都说了解决问题的事交给我。这么急匆匆带你走路你竟然还是忍不住费神。哎…看来最好的办法还是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让你彻底安心啊。
别急,不是坏事,但也不是好事。
看到那几处花丛了么,我从树林出来之前,心里暗想,如果林外能有几处花丛让我老婆看了舒心就好了啊。
结果我就真的看到了,除了不是浩瀚花海,花的大小和颜色种类都和我脑海预想的一模一样。”
叶子不自觉地瞪大眼睛,她终于知道这一直萦绕心头的熟悉感是什么了。
“一,那花中间的草木,是我预想的样子。
还有,最初入岛的地方,我熟悉的部分是翠绿草地和隐约泥土香。那是我一个人的时候希望的地方。”
柳承一点点头:
“所以草地后会存在这片树林就是因为我喜欢树所以下意识希望有林存在吧。树林中的枝叶繁茂都是我希望它出现的样子,除了林密程度。”
“那是因为我不想林中暗无天日,希望能看到阳光。”叶子紧接着说。
柳承一长叹口气:
“看来我应该早点把发现告诉那你,也省了我们各自伤神这么久。
一开始我以为这岛会取我心中所想随机实现一部分,所以打算以后只想坦途,发现新通路的时候至少能给你舒适。
看来它是在取我们两个的预想各自实现一半。”
叶子抬头看着天,忽然神色又黯然起来,口中喃喃:
“我们难道是存在到并不存在的世界了?”
他牵过她的手:
“先不要想这么悲观的事,既然发现了这个,我们先确认一下吧。
下面那片花丛,我担心进去之后依然需要等到另一个夏天。”
“我们绕过这片林边,以转角为界吧。”
两人说完,牵着手有些小心又有些期待地沿林边前行。
很快,他们走到了转角。同时深吸口气,他们转过角落。
“嶙峋怪石是我预想中的。”她说。
“几朵玫瑰是我希望的。”他说。
“旁边峭壁是我犹豫会不会有的。”她说。
“潺潺溪流是我希望它有的。”他说。
一人一句的核对着,除了飞鸟游鱼,几乎所有的花草树木高山怪石都是两人脑海中有过的念头。
“刚刚你说想办法,难道有什么主意了?”叶子紧蹙着眉,强迫自己不往坏处想。
而柳承一却并未给出明确的方法,只是一个猜想:
“既然景物会随意而动,我们是不是可以尝试幻想出一条通道坦途离开这个地方?”
“嗯?”叶子眼睛一亮,或许可以。
想到这里,两人立刻行动起来。但结果并不喜人。
他们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路是出现了,但并不能通往哪里,和之前的草地树林一样,他们在路上又停留了一个寒暑。
叶子心里隐约有什么被触动,但却捕捉不到。
牵着柳承一的手,在走出小路的瞬间,她不知为何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