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唐如歌要说话,唐如雅的脸立刻黑了半张,只是她也明白,今日之事完全是大姐一手操纵出来的,如果最后就这么算了,那还何必兜兜转转绕这么一大圈呢。
她可不信大姐只是为了吓唬吓唬她。
“母亲,妹妹。”喊了人,唐如歌还是面对着唐如雅,“我们谁都没有说要抹煞香芹的功劳,她这些年在府里对妹妹的伺候是如何尽心尽力的,大家也是都看在眼里的。”
‘尽心尽力’四个字,唐如歌咬得特别使劲儿,放佛在提醒什么,让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香芹不免又是一个寒颤。
“可是,若只是因为这些就这么轻易的原谅她,那让府里其他的丫鬟下人该怎么想,是不是以后只要尽心尽力,不管犯过什么错都可以饶恕呢?”
唐如歌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李氏听闻面上露出赞许之色,“那你的意思呢,这事应该怎么解决才好?”
唐如雅听母亲询问大姐的意思,心里害怕唐如歌会出什么‘馊主意’,于是她把脸一板,也不顾礼仪周全不舟曲了,大喇喇的说道,“母亲不公,为什么这事要问姐姐的意见,香芹明明是我的丫鬟,要问也应该问我啊。”
唐如歌并不在乎这样的争抢,于是转过头朝李氏稍微示意一下后,重新看向唐如雅,“那好吧,既然你是香芹的主子,那你先说说,这事应该怎么办?”
唐如雅也不避讳,连想都不想的就直接答道,“要我说,就罚她几个月的例银,再或者降一等,由二等丫鬟变成三等好了。”
都是些不痛不痒的惩罚,这白日梦未免做得也太美了,唐如歌因此摇了摇头。反驳道,“莫不是在妹妹眼里,不管什么错处都可以用银子糊弄过去么,若是照你说的。以后衙门里也好审案了,杀人的无需偿命,直接给钱多方便。”
“你...”唐如雅是理亏的,自然辩不过唐如歌。
“好了雅姐儿,虽然香芹是你的丫鬟,可总归是咱们府里的下人,你也听听你姐姐是怎么想的吧。”
倒不是李氏有多么的偏向唐如歌,而是她身为当家主母,也觉得单纯的罚月例好像并不顶事,开了这样的口子。以后府里的下人就不好管了,于是她也想参考一下不同的意见。
轮到自己了,唐如歌不着痕迹地抬了抬嘴角,其实,今儿她也并没有打谱想让香芹多么的难堪。但是她是不能再留在唐如雅身边了,这必须是个教训!
“你今年多大了?”唐如歌居高临下的看着战战兢兢跪在地上的香芹,幽幽地问道。
“奴婢今年十四。”
“十四啊...”唐如歌拖了个长音,背着手绕着香芹走了一圈,忽然拍了一下手掌,“十四好,正好也快要到婚配的年纪了。依我看,内院你是待不下了,除非你想离开唐府,要不然就干脆由母亲做主,给你找个好一些的小厮配了,以后就留在外院伺候吧。”
婚配?那不就等于断了自己的前程!
要知道。哪个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不愿意跟着自家主子出阁的,总比待在府里无依无靠强得多。
香芹听到大小姐的安排,惊诧又害怕得瞪大了眼睛,她不敢出言反驳,只能寄希望于唐如雅。可是说话间,已经开始抽泣了。
而唐如雅听了这样的提议,情不自禁地咬紧了牙关,这么些年来,她就找到了香芹这么一个忠心耿耿的贴身丫鬟,自己身边的大事小情,全部都交给香芹去打理,现在让她婚配,唐如雅自然不干。
“不行,香芹我还要留着她以后跟着我出阁呢,我身边就这么一个使着顺手的,怎么姐姐,连这么个下人你都不肯手下留情给我留下吗,反正…反正我不同意这么草草的就把她配掉。”
既然好说说不通,那也就只有来硬的了。
“妹妹这话没道理,姐姐我也是为了你和香芹着想才出此下策的,莫不是你希望府里直接把她赶出去?你可别忘了,像香芹这样的,以前不是没有赶出去的先例。但是就因为是你的丫鬟,所以我们不愿意下狠手,也给她一条活路。我想,母亲宽容,如果过两年待你出嫁的时候,你还想让香芹陪嫁也不是不可能,但是现在…”
唐如歌不再对着唐如雅笑了,反倒是眯起眼睛,目光坚定的看向她。
“…你还不是当家主母,没那个反对的权力。”
唐如雅被盯得没了脾气,喘着粗气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她低头看着瑟瑟发抖的香芹的头顶,才觉察出自己这一次又输了,而且代价未免也太大了些。
于是,心中所有的不甘化做眼泪,聚集在眼眶中,突然,‘哇’地一下爆发。
她这一哭,非但没让大家对她多几分同情,反而招来了一些厌恶,李氏压根儿不愿意看她,将目光移向了别处,她似乎特别放心将这件事交给嫡女负责。
而唐如歌呢,只能无奈的摇摇头了。
前儿那只斗志昂扬,逮谁啄谁的大公鸡不见了,今儿倒是把自己想象成了落架的凤凰,心里难受是肯定的,不过我可没有功夫陪你在这儿耗着。
“好了好了,事情就这么定了,你哭也没用,我看你有这会儿的功夫不如回去好好给香芹收拾些嫁妆吧,陪嫁多少,才是你这做主子的心意。”
说罢,唐如歌上前扶起坐在罗汉床上的李氏,一起离开了主屋,这边儿的事想必唐如雅也闹不起来,发泄一下,等她想明白,也就好了。
娘俩去了小北间里坐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