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狼狈有些突然,唐如歌整个人瞬间愣在了当场,只是她这个受害者还没来得及尖叫,倒是那个泼她身上水的小丫鬟发现自己闯了大祸后,当即发出了一声‘啊‘的尖叫,然后腿像不听使唤似的,‘噗通’跪在了地上,整个人瘫软了下来。
今日穿的这身裙子,是唐如歌亲自挑了布料,让匠人去裁制的,这还是头一回上身,就遇上了这么触霉头的事,唐如歌心里还是多少有些不怎么舒服的。
不过,看见那跪在地上的丫鬟,磕头如捣蒜的样子,还有面入土灰的脸色,她倒是想发火都发不起来了。
周围的人闻声回望,也都是大吃一惊,唐老夫人赶忙让大夫人和李氏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被唐如歌堵得无语的唐如茵,一见这架势倒是立即幸灾乐祸的笑出了声,她可不在乎是否会得罪人,甚至高声对着唐如诗,兴奋地说道,“瞧瞧,让她厉害,这不还是一副倒霉催的样子,你且看着吧,说不定一会儿还有她好看的呢。”
唐如诗可没有她这么洒脱,爱憎分明的,顾念着边上人多,还悄悄拉了一下唐如茵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太明显。
唐如茵却不认同,“怕什么,你我都是平等之身,凭什么咱们就得让着她?”
说罢又是一阵毫不掩饰的畅快的笑声
秦氏和李氏走到跟前,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因后,虽然也对小丫鬟的毛躁感到不悦,可是这里毕竟不是在自己府里,这是人家家的家奴,就算有所冒犯,客人又怎么好喧宾夺主呢。
就在这档口,余嬷嬷竟突然从九曲阁的门口走了进来,她刚才还伺候在荣贵公主的身旁,不过这会子看她步履匆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
只不过等她看见唐如歌这边的窘状后,就附耳跟身边的丫鬟交代了些悄悄话,然后直直地奔了过来。
一个跪在地上的丫鬟,主子湿掉的衣裙,外加一地的水,任谁也想得到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余嬷嬷上来也不说别的,只指着那闯祸的丫鬟骂了一通。
“……就你这样还怎么在内院里伺候,快找牙婆来,我非得发卖了这小蹄子不可。”
余嬷嬷脸上的怒气倒不像是装得,唐如歌杵在原地,更加不好意思了。
她琢磨,那丫鬟应该不是故意的,于是她朝母亲使了个眼色,示意母亲去劝。
李氏也明白,女儿第一次到驸马府做客,上一刻刚得了荣贵公主的夸赞,下一刻就出了这样的岔子,不知道内情的人会以为是女儿侍宠生骄的,平白污了名声可怎么行。
于是,她笑着对余嬷嬷说,“算了算了,估摸这丫头也肯定不是故意的,发卖出去是不是有些太重了,嬷嬷,还是从轻发落吧。”
发卖个内院的丫鬟,余嬷嬷不是没有这个权力,毕竟她冒犯的是公主下帖子请来的客人,还出了洋相。
当着客人的面是绝不能偏袒自己人的,所以故意严厉些。
不过既然人家客人都不在意了,余嬷嬷便正好趁着这个功夫,就坡下驴,点了头,不过对着那丫鬟的脸色还是不太好。
“还不快给唐三夫人和唐二小姐磕头,要不是她们大人有大量给你求情,我绝不会留下你的。”
那丫鬟听了余嬷嬷的话,立刻对准李氏和唐如歌是又磕又拜,说了许多好话,最后余嬷嬷只说罚她两个月的月例以做惩罚,这事才算作罢。
遣散了周围的人,余嬷嬷赔笑地对着唐如歌说,“小姐可有替换的干净衣衫带着?”
马车上自然是有备份,于是唐如歌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小姐快些去换上干净的吧,公主马上就要移步九曲阁了,外面的几位夫人和贵客也都到了,一会儿戏就开始。”
余嬷嬷留下另一个驸马府的丫鬟,领着唐如歌去客房中更衣,便又火急火燎的忙别的去了。
而唐如歌并没让母亲跟着,还是让秋生贴身伺候。
因为九曲阁只是府里来了客人后,大家一起娱乐的院落,并没有设供外客休息的地方,所以丫鬟领着唐如歌去了与九曲阁相连的另一座院落里等着,秋生去马车上拿衣裳了,等她回来,换上干净的也就可以了。
蚜斓轿堇铮便退了出去,如歌一个人环视四周,看这间虽是客房,布置得竟一点儿不落俗,倒显得极素雅,只不过一想起最近她总是躲在外人家里不是换衣裳就是换鞋,一时间觉得有些郁闷。
看来马车里带一套备用的衣裳还不够用,以后得再追加一套才行了。
秋生的脚程快,一会儿就从马车上将干净的衣裙和鞋袜捧了回来,她进门时,才发现原本替自己守着小姐的丫鬟不见了,立刻就有些生气。
“刚才把小姐您的衣裙给泼上了水,这会儿竟然连派个人在门口盯着的都没有,若是出了意外,谁能担当得起?看来驸马府的人也并不是都知书达理的。”
秋生不常抱怨,但是主子碰到问题后,她从来不吝啬自己的言语,该说的从来都不瞒着,这会儿虽然在驸马府,她也不怕隔墙有耳得罪人,上来便对主子说了心里话。
唐如歌一听也有些小惊讶,那丫鬟把自己送到这里的时候不是说在门外守着的吗,怎么好端端的不见了。
她也没想到自己竟一个人在这间屋子里待了半响,不过还好没发生什么,便摆摆手,说算了。
除了干净衣衫和鞋子,秋生将车上的胭脂水粉一并拿了过来,她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