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姨娘被禁足了,唐三老爷说,这三个月需要让她清清心,所以连唐如雅都不被允许去探望。
唐如歌顿时觉得轻松了些许,没了苏姨娘的沉稳撑场面,有勇无谋的唐如雅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可是这也难免不会激起她内心中隐藏的急功近利的因子。
如歌坐在弄玉轩北间的暖炕上,一边吃着秋生剥的花生,一边想,最近这一段时间或许是该小心点儿的,谁知道不安分的唐如雅又会搞出什么名堂来。
秋生自从在老宅里落水之后,休养了大半个月,如歌才许她再出来伺候着,唐如歌心里明白,身体上的病痛还是其次,恐怕精神上的恐吓才是最主要的。
要知道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人推下池塘,还差一点儿丧命,任谁都不会那么快就恢复如初的。
不过,还好秋生自幼就是坚强的性子,从休养好下了床,再到重回如歌身边伺候,就没有表现出过任何的异常,唐如歌也让杜鹃暗地里观察了她两天,发现没有问题后,才逐渐放下了心。
“这花生真好吃。”
秋生坐在炕边上,手里的动作一直都没有停下,她将小筐子里的炒花生挑好的拿出来,用手磕开,再将面相好,果仁饱满的,放进另一边上的小磁盘里,动作融会贯通、一气呵成,忙活了小半天,听得主子夸赞花生美味,就好像在夸她一样,于是面容上一松,露出了一个含蓄的微笑。
“这是去年秋的花生,老爷知道小姐爱吃,就从庄子里弄了不少来,夫人让后厨的人用火炒熟,吃起来能更脆,而且能保存很长时间呢。”
唐如歌点头,抓起一粒放进自己的嘴里,她看秋生辛苦了小半天,又捏了一粒趁她不备,塞进了她的嘴里。
秋生是知道分寸的丫头,平日里绝不敢僭越在主子面前进食,可是被如歌调皮的一弄,只得害羞的咀嚼了两下,见屋里没人,才慌张地咽了下去。
好不容易有这么惬意的时光,唐如歌往后一仰,由坐着的姿势,变成了半躺,她随手拿起身边的丝帕,遮在了脸上,更加贪婪地享受起了早晨的日光。
春天里本就容易困倦,又加上日光暖和,一会墩盏靡睡着了,秋生本想给她盖上个小薄被,让她歇一会儿的,谁知,刚将被子拿在手里,就听见外间里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
人还未到,声先到。
“小姐,小姐...”
声落,从帘子一侧钻进来一个小脑袋,是杜鹃。
秋生朝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又朝炕上的主子怒了努嘴,杜鹃一瞧,原是主子在小憩,这才住嘴,还不忘鼓着腮帮装无辜。
秋生不知道杜鹃这么慌慌地进来是做什么,于是就想着跟她一块儿出去去廊下说话,别影响了主子休息,可唐如歌却一翻身,由平躺变成了面对着二人侧躺的姿势,还用手掀开了脸上的帕子。
“有什么事?”
虽然露出了脸,不过她还依旧闭着眼睛,声音听起来也很慵懒。
听见主子问,杜鹃这才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吐了吐舌头,小声问道,“小姐您醒啦?”
“你说呢,你这么大动静,我想不醒都难。”
说完这句,如歌才将眼睛睁开,抬起一支胳膊,示意杜鹃来扶她起来。
杜鹃会了意,赶紧走到炕前,一只手小心地将主子的手握住,另一只手搀着腰,将主子安安稳稳地扶了起来。
“奴婢不是故意的,是刚在天香苑得了信儿,才来回小姐的。”
唐如歌继续歪靠在团花锦荣鹅羽软垫上,她将柔顺的长发从后面捋到身前,然后才问道,“你这个猴精儿,又得了什么信儿了?”
杜鹃笑嘻嘻地为如歌倒了一杯茶奉上,“刚才丁香姑姑来了,说是荣贵公主府上往老宅里送了帖子,请咱们老夫人、三位夫人和几位小姐去府上游玩呢。”
唐如歌闻之一愣,荣贵公主?那岂不是武汐茹的嫡亲外祖,也就是岳太夫人的二儿媳妇,可是平日里她们跟唐家来往也说不上多频繁,怎么会无故就请唐家的女眷去府上呢,由头还是简简单单的游玩。
不过是公主府邸,就算是比平常人住的奢华些,又有什么可玩的。
“你有没有问问,为什么荣贵公主突然下帖子,是单请了唐家,还是还有别的府里的女眷一起去?”
杜鹃又说,“听说是因为五月节的时候,荣贵公主身子不适没能去成别院跟大家小聚,所以这会子身子好些了,才又请了大家去她那里喝茶的,听说请了好几家,厉王府、镇威将军府、宰相府也都收到帖子了。
唐如歌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可是一想到荣贵公主是武汐茹的外祖母,心中就又有些说不出的别扭。
那一日在耳房里,武汐茹莫名其妙的搭讪,还有那阴晴不定的表情,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杜鹃的话音刚落,门外就想起了曼雪的声音,她站在廊下大声地说道,“许嬷嬷来了。”
唐如歌听了通报,不再胡思乱想,而是聚精会神的将目光投向了门口。
没一会儿,曼雪打了门帘,许嬷嬷走了进来,自从前几日在天香苑的小北间里,唐如歌发表了一系列让李氏和许嬷嬷惊讶的言论后,许嬷嬷似乎对她更多了几分敬畏之心。
许嬷嬷一来,并没急着说正事,东拉西扯了一会儿,她现在是越发的喜欢小主子了。
说完了无关的,许嬷嬷这才将屋里的伺候的人都屏退了下去,贴上了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