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成业在一梦斋的那间书房里拢共就跟唐如歌说了三句话,可是却弄得唐如歌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她反复琢磨,可是最后还是没搞明白大表哥对自己高看一眼的原因,到了最后,如歌索性想,或许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吧,一切都是巧合。
但是,不管怎么样,大表哥看起来都像是个危险人物,还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的好。
第二日就是五月节了,因为定好了龙舟要在巳时下水,所以,所有府邸的马车都是直接去了香罗江的岸边,那里离着镇威将军府的别院本就不远,只有一二百米,等看完了龙舟比赛,人们再去别院用午饭就便利多了。
唐家的人来得算是几家中最早的,一下马车就被提前等在那儿的仆妇领着去了香罗江边上临时搭建的看台休息。
看台上,每一家都是一个单独的棚子,里面设了雅座,布置得虽然简单却不简陋。
因为今儿来的人中身份比唐仕林尊贵得有不少,所以,唐家的位置被安排的并不太靠中间,不过却因为更靠近终点些,故而一会儿比赛谁输谁赢,倒是可以一目了然。
位置被排在哪里,唐老夫人一点儿也不介意,排位是其次,今儿的交际才是主要的。
这一趟,唐家老宅来的人不少,除了老老爷嫌人多吵闹,大老爷工部临时有事,以及大少爷在家里陪伴初有身孕的妻子之外,剩下的人全部出动。
唐二老爷刚到了棚里并没有来得及坐下,就直接去跟镇威将军府的人打招呼了,而几个少爷和小姐因为江边景色迷人,一下马车便结伴去观赏了。
所以这一会儿,棚子里却只有老夫人带着三个媳妇在。
二夫人向来喜欢挑刺,即便今儿在外面,却也不例外。
“大嫂,这样大的喜事你们大房怎么好像还不愿意说,藏着掖着似的,我可听说头三日郎中就去棠薇轩给老大媳妇把过脉了,莫不是那郎中医术不佳,那日没把出来,到了今日才有的消息?”
莫名其妙被挑了理,大夫人心中有几分不快。
“眉儿嫁给安和三年了,这才怀了头一胎,心里自然紧张些,郎中说她忧思过甚,胎像有些不稳,嘱咐要多多卧床休息,我也是怕消息一传出去,来来往往看她的人多,再动了胎气,所以才没张扬。”
大夫人这些解释的话更多的是说给一直没有吭声,在一旁谨小慎微的三夫人听的,语气略带着抱歉和无可奈何。
三夫人似乎是能理解大嫂的这份苦衷,点头表示无碍。
“不过,这事我倒是一早就跟母亲回禀过了,之所以没有告诉二弟妹…”大夫人说到这儿略顿了顿,看向二夫人,“…是觉得即便我不说,二弟妹也能知道,我又何苦费那个口舌呢。”
大夫人三言两语就在老夫人面前摆了二夫人一道,明着说她在府中耳目众多,这可是老夫人最忌讳的。可谁让这话头是二夫人先开的,这会子没了倒回去的余地,也只有打碎了牙往自己肚子里咽。
“我也是好心,大嫂何必这么见外,谁不知道老大媳妇进府三年了肚子才有了动静,是真真的不容易,所以啊,这一胎大嫂可一定要照看好,千万别真应了郎中的话,到时候空欢喜一场。”
“你…”
妯娌之间的火药味儿越来越重,大夫人听到二夫人的话在影射大少奶奶的胎,脸色立刻变得难看了,以前她什么都可以忍,偏偏说这个忍不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眼见战争就要升级,从进到棚子里坐下便一直沉默不语的老夫人终于看不下去了,一出言便训斥起了这两个不争气的儿媳妇。
“好了,各自都少说一句吧,这里不是咱们自己府里,当着外人的面都给我老实点儿,谁要是敢胡言乱语丢唐家的人,到时候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老夫人的话就是圣旨,两个儿媳妇还是不敢不听的,于是双双安静了下来。
没过多一大会儿,原本有些冷清的看台上就变得热闹了许多,陆陆续续又有厉王府、驸马府、阳明侯府、昭阴侯府、宰相府等府邸来了人,大部分跟唐家一样,都是全家出动。
因为大家都把这次的五月节当成了一次很好的相亲大会!
适龄孩子的亲事也要提上日程了,好不容易有个这么隆重的机会大家聚在一起,可以彼此了解,这样门当户对的结合,没有人是不乐意的。
这一会儿来来去去的人不少,老夫人带着三个媳妇不断的起身跟路过的人打招呼,连大夫人和二夫人似乎也忘记了刚才的口角,彼此之间竟也有了毫无间隙的互动。
今日能接到邀请来参加五月节小聚的,几乎都是跟镇威将军府有私交的人家,虽然大家也都熟识,不过总有亲疏远近,但是跟每个人的碰面,唐老夫人都是一团和气,一直笑着点头摆手打招呼,礼仪很周全,看起来很好亲近的样子。
没办法,唐老老爷不喜交际,有的时候也只能由唐老夫人施展她的本事,用笼络内院的法子,帮老老爷扩充交际圈了。
坐在唐家东面隔壁的是昭阴侯张允的家眷,昭阴侯的封地在冼州,按理说,有封地的诸侯及其家眷,本来无诏是不得进京的,但是这一次情况特殊。
大新朝有一项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有封地的诸侯必须将加封爵位的世子送进京城读书,说难听些,其实就是来做质子的。
张自廉是昭阴侯府唯一的继承人,虽然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