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俊山目送李氏离开,等马车彻底走出视线,他才突然松了一口气,刚才那一瞬,他甚至觉得比在朝堂上跟意见相悖的人较劲还要紧张,就算他贵为皇子,可遇上一个深爱女儿的母亲,那么所有的筹码都等于白条了。
高俊山缓缓上了马车,坐在车中问道,“凌虎呢?”
几乎是下一刻,凌虎就从旁边凑了上来,“六爷,小的在呢,您有什么吩咐?”
“你去找红果一趟吧,帮我带句话给唐二小姐。”
主子这么说了,凌虎听过却是一愣,让自己去找红果,殊不知距离那次在梅庄中见了面之后,虽然跟红果之间的关系已经不至于剑拔弩张,可那位姑奶奶后来还是不肯理自己,这次去,恐怕她会置之不理吧。
凌虎说了心中的担忧,高俊山无奈地摇了一下头。
“你说这些都是我的吩咐,她会置之不理吗,她敢置之不理吗,而且,我这明明是在帮你,你还不明白?”
其实高俊山的意思很简单,为什么偏偏派凌虎去传话,其实他身边的心腹又不止这一个,还不是顾念着红果好几日不理他,所以为他创造一个跟人家说话接触的机会嘛,到时候能不能把人给哄好,完全看的是个人造化了。
已经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了,凌虎还是没反应过来,一直挠着头满脸都是疑惑,高俊山无奈地只好放下帘子,心中腹诽,活该红果到现在都对你不理不睬,这可怪不得别人了。
逸韵阁里,唐如歌正在屋里坐着发愁呢。刚才母亲都说了,这事只怕还没个结束,还要再说,所以她最近得想办法见一次高俊山才行,这事总要跟他商量商量。
可是商量能商量出什么来呢,听母亲的意思,只怕议亲的事年后就要着手。没有什么缓和的余地。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跟高俊山能做什么努力,难道要私奔不成。就算是自己做好了私奔的打算,也不能确定高俊山会不会跟自己私奔,毕竟如果放弃,他的身份和地位便是再也不可能复制的了。
正在做着复杂的思想斗争呢。秋生从外面走了进来,她掀开门帘进了内间。眼见小姐在发呆,于是关心地问道,“小姐不是说要躺下歇一会儿的吗?”
唐如歌回过身来,对着她微微一笑。只是这笑里多少带着一丝疲惫,“没睡着,索性就不睡了。否则只怕晚上又要走眠了。”
秋生聪明,看得出小姐似乎是有心事的样子。所以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老老实实地又退回到了外间去。
秋生在外间坐着摆弄手里的绣活,过了一会儿,曼雪从外面进来,悄声汇报,“夫人回来了。”
“怎么这么快,不是说回府处理什么事了吗?”秋生并没停下手里的活,就这么随意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挺快的,没一会儿就回来了,不过,看着夫人的脸色好像有些凝重似的,不知道去办什么重要的事了。”曼雪也是无聊,顺便就坐在了秋生的旁边,她的绣活不太好,所以只是看着秋生忙活
两个人之后便没再说话,刚清静了一会儿,红果突然从屋外钻了进来,大概是她步伐轻,出现得又突然,所以吓了秋生和曼雪一跳,秋生抚着胸口,扔了针线就过去提溜红果的耳朵,嘴里还嗔骂道,“你个小蹄子,前儿说让你轻点儿走路,这几日你就总是这么突然出现吓唬人是吧,看我不打你解气。”
红果本就是跟她们二人闹着玩的,所以一看秋生的架势真要来打她,她也只好四处乱躲,最后实在躲不了了,便对着门帘子里坐着的唐如歌求救。
“好小姐,您快看看吧,秋生姐姐又欺负人了。”
唐如歌原本还觉得烦闷,在里屋听这群丫头一闹,倒是想闷都闷不住了,于是她冲着外面喊了一声,“好了好了,你们别闹了。”
这句话就放佛是圣旨一般,秋生不得不放过了红果,红果故意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然后一掀门帘子,走到了内间。
“你一来满屋子就闲不下来,属你能闹腾。”唐如歌数落了一句,又用手点了点红果。
红果还是吐舌头,反正小姐仁慈,又不会真生气。
不过,她可不是纯粹就是来闹着玩的,还有正事要跟小姐说呢,于是红果轻巧地走到唐如歌的身边,低下头俯身在小姐的耳边用极轻地声音说道,“六皇子让凌虎带话来了。”
唐如歌听到高俊山的称号,立刻一怔,刚才见过,怎么又带话来,难不成是因为中午人多不方便,所以特意让手下的人又跑一趟的吗。
唐如歌给了红果一个眼神,示意她继续说,然后就听到了两个字,“放心。”
“只有这两个字?”被搞糊涂的唐如歌一时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所以追问红果。
可红果也就是个传话的,具体什么意思她哪能搞得懂,所以也只好耸肩表示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唐如歌不禁犯了难,这是哪门子的哑谜,突然就来这么两个字,难不成以为自己是大罗神仙,能够明白他所有的用意吗?
再或者,总不可能他猜到现在自己正在犯愁的状态,所以来安慰自己?这个答案,唐如歌想到都觉得好笑,谪仙般的六皇子,难道还真修炼成真仙了不成!
若不然呢…唐如歌反应了半天,突然一个想法闪过脑海,刚才听丫头们说母亲出门去了,恰巧高俊山又来传话,或者这两者之间真的有什么联系不成?
想到这里,唐如歌抬头大声问道,“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