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客人到来,唐元宏今日比平常回家的时辰早了一些,为的就是能亲自给王佑祖接风洗尘。
虽然王佑祖在唐元宏的眼中还只是个孩子,可是他代表的并不只是单单的一个人,而是代表了自己的至交王澹和凉州王家。
王澹跟唐元宏两人在年幼时就是好友,王澹的家族也是世代经商,在众多产业中煤矿和纺织这两样买卖做得很大,现在的王家虽不似前几代家主当家时那么繁盛,但是在凉州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了。
而且王澹为人正直,不像一般的商贾只知道看重利益,他身上还有点儿文人墨客的小才华,没事也喜欢吟诗作对、风花雪月,这一点倒是正对了唐元宏骨子里藏着的那一点儿小清高,这也许就是二人相交相投的主要原因吧。
前几年,唐元宏在生意不忙、略微清闲的时候还总去凉州跟王澹小聚,但是随着年纪增大,家也大了,业也大了,两人见面的次数便少了许多,可是这却并不影响二人的友情,所以这一次王澹的嫡子来京,他还是很乐意招待的。
唐元宏回府后立刻就去了天香苑,还没进院子的大门,老远的就闻到了纷沓而至的饭菜的香气,等他走进垂花门,绕过影壁,首先看到的就是李氏忙碌的身影。
不过是一顿饭菜,唐元宏见她还亲自过问操持,便忍不住说道,“你都是当家主母了,也不必事事亲力亲为,有什么事吩咐给下人们去做好了。”
唐元宏这是关心李氏的意思,李氏自然也听得出来,自从上一次从天牢为公公跪求圣恩回来,夫君对自己的态度亲近了不少,李氏心中欢喜得紧,于是对待夫君也更加体贴了。
之前就算好了夫君回来的时辰,沏好的普洱茶的温度刚刚好,李氏从春生的手里接过茶盏后,亲自上前递到了夫君的面前,而后笑着解释道,“我也没什么忙的,不过,今儿佑祖是头一次登门,他又是王大哥的嫡子,我上心一些也是应当的。”
对于夫人的想法,唐元宏是赞同的,这一次至交的儿子来,他是绝不能怠慢的。
他喝了一口茶,又将茶盏递回给了春生,然后问道,“人见过了,你觉得怎么样?”
虽只是个随便又简单的问题,不过唐元宏的话却大有深意,身为妻子的李氏当然更是明白。
唐王两家在十几年前就提过定儿女亲家的事,那时虽然玩笑的意味更多些,不过光阴荏苒,如果现在真的能结成了儿女之好,两家的大人也是都乐见其成的。
这一次王佑祖在来京之前,王澹就已经给唐元宏写过一封书信了,字里行间除了拜托老友费心照料之外,还是多多少少透漏了一些这方面的意思。
唐元宏对老大哥王澹的为人是一清二楚,虽说他的儿子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但是如歌可是自己的掌上明珠,对于如歌的亲事他还是决定要慎重又慎重,这一次王佑祖上家里来住,唐元宏也是想有更多的机会可以多做了解的。
再说李氏,虽说对王佑祖的第一面印象还不错,不过之前如歌说得对,刚见面也不好枉议是非,人是好是坏还得经过时间敲打,于是也只是含含糊糊的答道,“第一次见面,他的礼仪还是很周全的,但是毕竟接触得少,人怎么样还需要再看看。”
唐元宏赞同的点了点头,第一次见面确实是看不出什么来的,人品如何还是日久出真知的事。
不过礼仪这方面,唐元宏本身是很在意的,可既然夫人都说了可以,那他也就能稍稍的放心了。
“好,佑祖人呢?”唐元宏问。
“我让人带他去碧霄阁歇着了,那边的东厢已经收拾妥当了,那里安静,有一间宽敞的书房,而且离着如歌如雅两姊妹的院子也远,我想让他住在那里是再好不过的了。”
李氏的安排妥帖,想得也周到,唐元宏自然很是满意,他投给妻子一个赞赏的眼神后说道,“既然我已经回来了,就派人去把他叫来吧,再把如歌如雅她们也都喊来,咱们一起为佑祖洗尘,也好热闹热闹。”
李氏听了夫君的意思,吩咐了小丫头们麻利的去各个院子请主子,自己则陪着唐元宏一块儿进了主屋等候。
过了没一会儿,苏氏、如雅、王佑祖就陆续来到了。
在大户人家里,姨娘的身份低下,只能算得上半个主子,是没有机会出来露脸的,但是这里是唐府,李氏又是个随和的主母,所以规矩也并不严苛,苏姨娘常常有机会陪伴在李氏的身旁迎客。
她虽然话不多,不过撑撑场面还是可以的。
唐元宏见如歌还没到不能开席,便先与王佑祖寒暄了起来。
“你父亲已经给我来过信了,这一次你进京可以先进学子堂,我会想办法快些把你弄进国子监的,不过学业这东西,其实不在于在哪儿学,而是在于怎么学,或者说是学的态度,你还需要勤奋努力才行。”
大新朝的最高学府是国子监,王公重臣的儿孙都在那里求学,而再次一等的则是学子堂,学子堂无论从规格,还是师资上都比不上国子监,不过那里的少爷公子哥也不少,但身份自然要比能去国子监的人略逊一筹了。
像王佑祖这样的商贾之子在国子监中可以说是少之又少,唐元宏这一次也是想趁着姐姐的孩子不日将进京的机会,将王佑祖一并塞进去的。
唐元宏膝下没有儿子,王佑祖又是好友王澹的嫡子,再加上有结亲之意,自然